感受到她的视线,谢忱也侧头看向她,在跃动的烛火下,他深邃平静的眼眸里仿佛也含有细小波澜,沈蜜儿被他看得耳根微微发烫,只能别开视线。,k-a·n¢s`h¨u`l¢a!o\.*c¨o\m~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被他骗得团团转。
沈蜜儿无力地想道。
谢忱他就是这样的人,态度看似温和,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都堪称强硬无理。
殿内炭盆安静地燃烧,偶或爆起哔啵的火星,眼前奇异的宁静温馨几乎要把他们之间存在的漩涡全部掩盖,诱惑着她往下沉沦。
沈蜜儿几乎就要以为他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仿佛又回到岷州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山间夜里也这么寂静,少年少女并肩坐着,两颗心也能平等地贴近。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单纯的笨蛋就好了,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她却逐渐清醒地认识到,这一切的平静美好与痛苦,都包裹交织在谢忱的谎言与操纵之下。
她盯着他精致的下颔线条,强迫自己发问:
“表哥写给我的那张字条,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艰涩话语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谢忱眼神晦暗了一瞬。′z¨h′a~o-x^s·.?n\e/t`
他并没有否认,这无疑点燃了沈蜜儿的怒火。
她站起身,将手掌从谢忱掌中抽离,“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说,故意戏弄我,看我心虚地藏纸条,在你面前拙劣地掩饰,原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能从这种无聊的行为中获得乐趣?”
“你这种习惯掌控一切的人,你考虑过别人的想法吗?你是不是很享受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会跟表哥很好的,”沈蜜儿说着说着眼眶湿润,音色也跟着颤抖:“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她的声音逐渐弱下来,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股火气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对着谢忱劈头盖脸地一通发泄。
但话已出口,她对自己说,再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x*s\c_m?s_w·.?c^o·m+
谢忱平静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这竟让沈蜜儿莫名获得些许快慰。
于是她接着往下说,似乎要把这些天在心中积攒的不满与怨念全数地倾倒出来: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什么都骗我…太子殿下,我本来就是卑微的农女啊,即便我被认回侯府也不能改变什么,”沈蜜儿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掉,“我与你云泥之别,我很蠢笨,我不懂朝局,不懂你们这些上位者之间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
“你是帮过我很多次,但我也救过你啊!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太子殿下,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眼前人似乎顿了一下,沈蜜儿眼前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她看不清谢忱的神色。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说你配得上,你就是配得上。”
“你并不是蠢笨,你只是还未曾经历过这些,如果你想学,我可以一点点地教会你。”
有冰冷的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谢忱昳丽的眉眼再一次在沈蜜儿眼中清晰呈现。
“你也嫁不了别人。”
“不论你是农女还是什么,我都会把你留在身边。”他的嗓音带了几分压抑的冷沉:“不论你嫁给谁,我都会把你从他身边夺过来。”
“你以为你待在侯府就没事了么?”
“等我继位以后,你们侯府的人不还是一样会把你送到我床上?”
他长指扳过她秀气的下颌,迫她直视他,“你只能嫁我。”
沈蜜儿双唇翕动几下,却又被眼前人堪称光明正大的无耻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谢忱拢到怀中,不知是不是为了惩罚她方才的出言不逊,他十分恶劣地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
炽热的体温相拥,身体比想法更早做出诚实的反应,体内有热流涌动。
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与拥抱,沈蜜儿绝望地闭了闭眼,她居然是渴望他的触碰的。
多么低贱,多么可笑。
眼泪簌簌滚落下来,沈蜜儿调动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推开身前的人,三两步走到床边,在谢忱才意识到什么,没来得及上前阻止她之前,她已经抽出枕头下的短刃,刀尖抵着自己的咽喉,手心颤抖,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脖颈滑下。
身体难以抑制地沉沦,但她顽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沈蜜儿闭上眼,手指用力往下压,颈间传来刺痛,长睫不住颤动。
她想,如果下半辈子都要这样屈辱地过下去的话,被谢忱玩弄在掌心,做他的笼中鸟,掌中雀,那还不如现在就死掉好了。
刺痛感让她清醒了些许。
耳边传来利刃割破肌理的细微声响,有一股力道仿佛在跟她拔河般,违逆着她的意愿,将刀刃一寸寸带离她的颈间。
沈蜜儿错愕地打开双眼,下一瞬却直直望进谢忱眼底。
谢忱眼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惊慌神色。
他的掌心血肉模糊的一片。
他从她手中把短刃夺走,然后垂下眼睫,用帕子勒紧了掌心的伤口。
“沈昭仪把刀给你,不是让你把刀尖对准自己的。”
沈蜜儿回过神,谢忱低沉又略微有些压抑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14看书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