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间,山东大地祸不单行,连年遭受荒旱之灾,广袤千里的土地上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二\8/看*书.徃¢ *嶵·薪`章?踕.埂_鑫!哙?在这凄惨的景象下,家家户户都面临着生存的严峻挑战,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家境稍好的头等人家,无奈之下只能卖掉骡子;二等人家也只能忍痛割舍祖上传下的庄田;而那些穷苦百姓则更为悲惨,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做出卖儿卖女的无奈之举。更有许多妇女,为了寻求一线生机,只能在集市上公开自卖自身。那一幕幕令人心酸的场景,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西大同,有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名叫马老同。此时的他孤身一人,生活颇为孤寂。当听闻山东有人自卖自身的消息后,他心中便萌生出一个念头 —— 到山东去寻个老伴儿,为自己的晚年增添几分温暖。
无独有偶,山西榆次有个年仅十七岁的相公,名为冯渊。自幼失去父母的他,生活一首过得紧巴巴的。同样,他也听闻了山东的情况,想着去那里找个媳妇,也好有个人相伴过日子。
在前往山东的途中,年轻的冯渊脚步匆匆,追上了马老同。出门在外,遇到同乡本就倍感亲切,二人于是边走边聊家常。¢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这一聊才发现,原来他们此番皆是前往山东寻求姻缘,顿时都觉得甚是投缘,便相约结伴同行。此后的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一同住进旅店;白日来临,便又一起踏上旅程。就这样相互陪伴着,一首来到了山东。
马老同和冯渊来到集市上后,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那些自卖自身的人,都用席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卷了起来。买媳妇之人若相中了某个席筒上标注的价钱,需先交钱,而后才能打开席子查看人选并领人。而且,一旦看了人之后不满意,之前交出去的钱就打水漂了。
马老同围绕着集市转了一圈,目光在众多席筒间游离不定,始终拿不准该选哪一个。眼瞅着天色快到晌午,他心一横,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席筒,说道:“就选这个吧。” 交完钱后,他满心期待地打开席子,哎呀,眼前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大闺女!经过询问,得知姑娘叫三姐儿。马老同顿时心花怒放,开心地说道:“这姑娘不仅年纪轻轻,模样儿还俊俏,名字也好听。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交上桃花运!” 兴奋之余,他赶忙写下了买人文书。?z¨x?s^w\8_./c_o.m-
一旁的冯渊瞧见马老同买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便也定了定神,随意指着一个席筒说:“就要这个了。” 缴完银两,他兴奋地打开席子,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名为沈氏,一问年纪,竟也是七十三岁。冯渊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倒霉透顶,屋漏偏逢连夜雨,啥坏事都让我摊上了。” 可怨愤又有何用?钱己经交了,只能无奈地领人离开,随后同样写了买人文书。
之后马老同和冯渊又结伴踏上归途。二人步行,让三姐和沈氏骑上毛驴缓缓前行。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每遇到旅店,他们便住下歇脚。
夜晚,三姐儿躺在炕上,满心愁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暗自思忖:我才十八岁啊,却嫁给了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头,这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与其这般痛苦煎熬,倒不如一死了之。主意己定,她悄悄下炕穿好鞋,来到茅房,解下裤腰带便上吊自尽。
也算是巧合,就在这时,沈氏恰好也来到茅房解手。她刚一进去,便正好撞在三姐儿身上,伸手一摸,发现三姐儿的手脚还带着温热。沈氏吓坏了,赶忙将她解了下来,又一阵揉搓,三姐儿才慢慢苏醒过来。
沈氏焦急地问三姐儿:“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为啥非要寻短见上吊呢?” 三姐儿哭哭啼啼地说:“你难道没看到吗?我嫁的男人都七十三岁了,和你年纪差不多。” 沈氏听了这话,心头不禁泛起一阵苦涩,感叹道:“你这遭遇,跟我不正相似嘛。要不咱们换换?那冯相公才十八岁,正好与你同年,你们俩一起过日子,不是挺好?我就去和买你的那个老头生活。不过,咱们得把文书改一下,把冯字的两点抠下来,在马字的边上添上两点就行了。明天一大早,你们就先走。”
半夜时分,沈氏和三姐儿趁着夜色,偷偷地交换了文书,巧妙地改动了字迹。而这正是冯渊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三姐儿和冯渊一刻也等不及天亮,便匆匆出发了。
第二天清晨,天亮了,马老同喊道:“三姐儿,咱们该出发了。” 沈氏故意模仿着三姐儿的声音回应:“行。”
出了城之后,马老同总感觉三姐儿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心里起了疑,非要扯下盖头看看。沈氏连忙阻拦,说道:“早晚咱俩都是夫妻了,我既跟了你,那就是你的人了,等回了家再看也不迟。” 马老同心里越发觉得蹊跷,忍不住硬掀开盖头,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啊!怎么不是三姐儿!” 他又气又急,怒喝道:“好你个老太婆,竟然把我那年轻漂亮的三姐儿给换走了,快把三姐儿还给我!” 沈氏坦然说道:“我让三姐儿和冯相公一块儿走了。”
马老同听闻,气得暴跳如雷:“你竟然敢骗我,这绝对不行!我要去官府告你!”
于是,马老同气冲冲地来到县衙门,向县官申诉道:“老爷啊,我买了个媳妇叫三姐儿,没想到被那个冯相公给骗走了,求老爷做主啊!” 县官听了,立刻派人将冯渊和三姐儿捉拿归案。
三人带到堂上后,县官打量了一番,说道:“你们都站好了,让本官瞧瞧。嗯,十七、十八,正是般配年纪做夫妻,七十、八十,做夫妻也算是有伴儿。这不刚好合适嘛?再把文书呈上来看看。”
县官接过两张文书仔细端详,一张上面写着:马相公买妻沈氏,卖身银二十两。另一张则写着:冯相公买妻三姐儿,卖身银五十两。县官看完后,一脸不以为意地说:“这不是清楚明白嘛,有什么可打官司的,都轰出去吧!”
马老同满心不甘地拿过文书,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马字的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窟窿,顿时愣在了原地,而这件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也就在当地流传了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