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江康宁对着黑羊怒吼着,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已经逐渐癫狂。*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
黑羊冷笑了一声,“对,我在骗你,但是我看你的样子也并非全然不知吧?”
“你就继续自己骗自己吧。”
他说着就要开门下车,江康宁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黑羊,“你别走。”
“你告诉我,我姐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黑羊将他的手拧开,随后挑了挑眉,“你想听啊,行,那我给你讲。”
“我第一次见到百合的时候,她身上穿着一条廉价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局促又搞笑,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她叫江丑丫,她第一晚才喝了两杯酒就醉了。”
“第二天她的舍友告诉了她这是什么地方,一直到这个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是服务员,是给客人端茶递水的工作。”
“她找我给她爸爸打电话,也就是江龙,江龙怎么说的,他说就算百合不为他们想想,也得为你想想,没有钱你怎么读书呢?”
“百合挣得钱全都给了江龙,是我给的,毕竟一开始江龙就和我说好了,不要给百合留一分钱。?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喝醉几个小时,六百块钱,一个月好几万,你说那些钱都去哪儿了?”
黑羊静静地看着已经泪眼模糊的江康宁,“后来百合一半的钱都给了江龙,不给不行啊,不给就打。”
江康宁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很想捂住耳朵说自己不想听,不要再说了,他姐没有去陪酒。
可是没有用。
黑羊的话语就像水一样灌进了他的耳中,让他从里到外的窒息。
“百合就那样浑浑噩噩了两年,直到她遇到了温曲,也就是可心的爸爸,温曲对她很好,教她读书识字,你知道你姐那天有多开心吗?”
“她好不容易决定走出来,却遇到了客人差点儿将她qj。”
“而我失手打死了那个人,进了监狱。”
江康宁现在已经不是冷了,他整个人如同在冰天雪地里一样,他的嘴唇颤抖,眼睛已经不知道看向何方了。+j.i_n?w-a!n`c~h/i+j/i?.^c?o!m!
“哦,忘了和你说,我被判了十二年,今天刚出来。”
“我想问问你,你这么一个畜生又有什么资格对你姐大吼大叫呢?”
“如果我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脸出现在百合的面前,这么看来,你的脸皮还真厚啊。”
黑羊的话如同一千根密密麻麻的针插·进了江康宁的眼睛里,鼻子里,心脏里,口舌中,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觉得发疼。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羊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停下了笑容,“你觉得呢?”
“你让她如何和你说?说她这么多年被你最爱的爸妈折磨的不成人样?说你读书的钱都是肮脏的,她用喝酒赚来的?”
“说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你非要她把她最不耻的往事一件一件在你的面前剖露开吗?”
“把所有最阴暗的东西全部放在阳光下,然后告诉你,她真惨啊。”
江康宁此时那张漂亮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团,他用手捂着头,痛苦地哀嚎着,“啊……啊!”
黑羊瞥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再来找百合了。”
他抱着核桃从车上下来,又往楼上走去,“咪咪,等会儿安慰一下百合,知道吗?”
核桃:“喵!”
一人一猫谁也没有再看那辆停在楼道门口的车。
核桃只听到一阵轰鸣声,大约是江康宁离开了。
没错,他确实离开了,只是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他握着方向盘往远处开,江康宁回想着,他努力地回想着。
当初他上学读书的时候,每次回来都会听到街坊邻居说,“哎呀,他们江家可真是出了个会挣钱的闺女哦,江龙现在都喝洋酒了。”
他们还说,“小春这些日子打牌,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输了都不带红脸的,一副富太太的样子呢。”
后来江龙死的时候,江康宁看着浓妆艳抹的百合,当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姐化妆的技术真好,姐真好看,就是……好像有点儿不像他姐了。
那时候他又听到街坊邻居说,“丑丫现在这样子可真不像个挣干净钱的,我有个亲戚说他在天上人间见着丑丫了,就是没敢认。”
江康宁就跑过去问,“什么是天上人间?我姐上班的地方吗?”
那人尴尬了一下,“我们胡说呢。”
再后来,他在学校里听到有同学说他姐在外面做鸡,江康宁打了他们一顿,但是他们依旧这么说。
说是他们爸妈说的,让他们离江康宁远点儿,说他姐脏,他也脏。
江康宁狠狠地打他们,“你们胡说!我姐在外面做化妆师!我姐不脏!我姐是天上的仙女!”
所以呢,江康宁问自己。
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愿意相信事实?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去救救姐呢?
为什么他宁愿相信是姐嫌弃他们穷跑了,也不愿意相信他姐真的被逼到了那种困境呢。
江康宁那张扭曲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容连着皮肉,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阵阵作痛,可是他的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到他不笑了,他的脸上全是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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