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见他面色冷寒,言语丝毫不客气地叫着自己的大名,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眉眼耷拉下来,法令纹又深又重,将整张脸的脸皮往下拉,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虚伪、市侩、恶毒以及势力刻薄。+三+叶_屋\ ^蕪~错_内+容*
“白嘉年,就算我碰到了你白家的底线,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她这话说得彷佛有恃无恐,终于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不再装作一副无知和蔼的模样。
白嘉年闻言却眸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骤然握紧,“你在契书上动了手脚?”
当年白家曾祖母为了表示公平公正曾经和沈家立过一张契书,表明淮山绿经营所得白家与沈家六四分账。此契书一式两份,一份保存在沈家,一份保存在白家。
白家曾祖母人虽良善,却也不是傻子。
这份契书便是两家经营淮山绿的保障。
沈三诧异握着龙头拐杖的手一紧,片刻后又松了下来,眸中浮现出一抹赞赏之意,“不愧是白芳荃看重的孙子,这么快就想到了这点。”
白嘉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欣喜,反而仍旧蹙眉脑海中飞速思索。-墈?书^君/ !庚~新.最*快?
不对,若是紧紧只在契书上动了手脚,根本说不过去。沈家那份她可以动手脚,白家的那份却是放在自己手中经由自己保管。
他往后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侍书,侍书瞬间便领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意思是契书还在,没人动过。
白嘉年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回头的瞬间便电光火石地想到了什么。
每份契书都在官府那里盖过章,有记录在。
除非……
“你们买通了县令?”
只有官商勾结此事才能成。
但事情还是不对。
尚义县县令虽然是官,可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白家内部虽然不合,为了家产而争斗,可在外人眼里大房二房三房都是白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雅玉的正君王平宁的内姐是吏部侍郎,官居三品。尚义县县令不过七品。
她怎么敢动白家的?
白嘉年脑海风暴骤起,迅速将此事前因后果、抽丝剥茧地分析起来,蓦然间灵光一现他抓住了最关键之处。?萝,拉¨小¢税~ +已¨发+布·蕞_歆?璋?踕/
“荣家?”白嘉年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三的脸看,不放过其上的任何动静。
果然没让他料错。
沈三那张从见面之时便轻松自如的脸瞬间僵硬,虽然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自然,可白嘉年还是发现了。
他笑着,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果然,原来荣家也掺和进了此事。看来你们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对付我白家是么?”
沈三豁然起身,“什么荣家不荣家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贤侄孙,怎么说我和你们白家也算有交情,今日就先在这歇息吧,明日我送你们回城。”
“不用了。”
白嘉年也从位子上起身,苏问筠见状,连忙跟着站在他身边。
白嘉年走到沈三身边没有停留,擦肩而过,留下了一句话。
“既然沈家已经打算和我白家撕破脸了,何必再假惺惺的,倒叫人恶心。”
“你!”
沈三面皮涨得紫红,自从淮山绿闻名整个江南后,沈家就步步高升,周围莫不是恭维奉承之人,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而且是被她一直瞧不上的男人羞辱。
一口气上不来,她差点就去了。
苏问筠看见白嘉年率先一步走人也赶紧跟上,路过沈三时看到她这张面由心生尖酸恶毒刻薄寡恩的脸上满是不甘,瞧着白嘉年的背影彷佛淬了毒似的,就极为不满。
她皱起眉头:拳头硬了。
“你你你,你个屁啊!是不是羡慕人家年轻又貌美,有才又有钱?呵呵,别看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好保养吧,否则说不定明年我就得去坟上看你了。”
苏问筠这骂人不带脏字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沈三身上,让沈三原本已经喘过来的一口气一下子又背过去了。
她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小肚鸡肠得很,登时双眼一翻、身子一软,整个人就撅过去了。
吓得沈家人急忙大叫。
“哎呀,家主,家主?”
“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啊!”
“家主,家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
侍书在苏问筠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少夫人这口才,有一手啊。
沈家因沈三昏死乱成了一团。
因为沈三迎接白嘉年时动静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白家家主,沈家不比白家,众人也都知道,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动他们。
竟然就这么让他们一行人顺利地走出了沈家的大门。
上马车前,白嘉年忽然看向苏问筠。
“沈三死了?”
苏问筠一愣,然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可惜了。”
“咦?”
苏问筠惊讶,看向说完这句话便进了马车车厢的白嘉年,露出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
好奇心一起抓心挠肝。
她顾不得别的赶紧上车坐在白嘉年旁边,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嘉年,你刚才是说沈三没被气死可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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