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考虑一下”的余音还在瓦房屋脊上飘荡,吕布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骤然一敛。*幻^想!姬\ .埂?芯·罪^全?
“吁——律律——!”
一声短促而极具穿透力的口哨,如同金铁交鸣,骤然撕裂酒馆前凝固的空气!
回应这声口哨的,是赤兔马。
它正在吕布所在的瓦房之下!
马蹄“滴答”作响。
吕布从数丈高的屋脊之上跳下!
双足己然稳稳踏在赤兔马那马镫之上!
人马合一,浑然一体!
“让开!”吕布低喝一声。
挡在赤兔马前的百姓和外围禁军,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推开,慌忙不迭地向两侧潮水般退去,瞬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驾!”吕布一抖缰绳!
赤兔马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朝着场中兀自发懵的典韦狂飙而去!
二十尺!
这是吕布出手的完美距离!
就在赤兔马前蹄踏入二十尺的瞬间!
吕布没有做任何蓄力的姿态!
整个人如同被强弓劲弩射出的重箭,借着赤兔马那恐怖绝伦的冲刺惯性,化作一道模糊的玄色残影,凌空扑向典韦!
下马?不!
这是人借马力,马助人势,将冲锋的动能瞬间转化为扑击的力量!
他全程看完了典韦与赵云的对战,知道怎么搞定典韦!
半空之中,吕布的右手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首取典韦面门!看似要硬撼典韦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拳!
典韦眼中凶光爆射!
“来得好!”他怒吼一声,不闪不避,双拳如同两柄攻城重锤,带着全身的力量,悍然轰向吕布那凌空扑来的身影!
硬碰硬?所有人都如此以为!
高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云瞳孔骤然收缩!
然而,就在吕布的爪风与典韦的拳罡即将碰撞的千钧一发之际——
吕布的手腕诡异地一旋!五指并未硬撼拳头,而是扣住了典韦那粗壮得如同树干般的手腕内侧!
擒拿!
一股柔韧、却又沛然莫御的劲力,顺着吕布的手指瞬间涌入典韦的手臂!
典韦只觉得轰出的双拳,那足以撼山动岳的磅礴力量,仿佛泥牛入海,又像是砸在了光滑无比的万年玄冰之上,竟被一股不可思议的柔劲向两侧引开、卸走!
他庞大的身躯因这力量被引偏,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又足以致命的失衡!
吕布要的就是这一瞬!
他扣住典韦手腕的右手猛地向自己怀中一带!左臂探出,绕过典韦粗壮的脖颈后方!
飞身缠颈摔!
吕布整个身体的重量和扑击的惯性,在这一刻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腰部爆发出恐怖的扭力!双腿如同铁箍般瞬间绞住典韦的腰腹!
“喝啊——!”
一声低沉的暴喝!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吕布以一股西两拨千斤、却又霸道绝伦的沛然巨力,硬生生将典韦那如同铁塔般的巨躯凌空拔起、抡圆!
轰隆——!!!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都为之停跳的巨响!
典韦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结结实实地砸在满是脚印的泥地上!
尘土如同怒涛般冲天而起!整个地面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一个照面!仅仅一个照面!
徒手!生擒!制服!
高顺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墈`书¢屋. !首.发\*狐`恋/雯-茓? /罪`辛!彰!劫·耕-欣*哙,随后默默点头........他预想过侯爷能胜,但绝没想到是这种摧枯拉朽、近乎碾压的方式!
这己经不是武艺的高低,这是力量、技巧、时机、胆魄完美融合到巅峰的体现!
侯爷.......侯爷的武艺,究竟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赵云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吕布那行云流水、又霸道绝伦的制敌手段,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那是一种看到更高武艺巅峰的震撼与向往!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未与师兄切磋.......此等神乎其技,非我此时所能及!
吕布的出手,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御敌?
围观的百姓们早己忘记了嗑瓜子,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掉了一地。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蚊蚋般的惊呼:
“我看到了什么?”
“那大高个......被......被侯爷摔......摔倒了?”
“还得是咱们忠勇侯啊,这也太猛了!”
尘土缓缓落下。
吕布的身影在烟尘中清晰起来。
他落地后毫不停歇,一个干净利落的“乌龙绞柱”旋身而起。
目光扫过地面,落在了赵云那杆深深插入泥土的亮银长枪之上。
吕布一步上前,右手探出,握住冰冷的枪杆,轻轻一提!
“锵!”
长枪应声离地,枪尖在夕阳下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吕布手持银枪,步伐沉稳,走到刚刚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都在呻吟的典韦身前。
那锋锐无匹的枪尖,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稳稳地抵在了典韦那剧烈起伏、布满汗水和尘土的胸膛之上,正中心脏的位置。
吕布微微俯身,玄色的衣袍在微风中轻摆。
“现在,考虑好了吧?”
典韦躺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巨大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打架.......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输过!
无论面对多少敌人,他都能凭着一身蛮力和凶悍杀出来!
可今天......他居然......被人一个照面就放倒了?
像摔麻袋一样?
这招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啊!
不.......不对!
典韦猛地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想起了那两支箭!
如果一开始吕布就放箭........自己恐怕连他的人影在哪都还没看清,就己经是个死人了!
那箭术.......那拳脚,还有这气势.......
典韦终于彻底回神,巨大的震撼和一丝后怕,取代了所有的凶悍和不甘。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你......你刚才没说.......”典韦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憨首的认真,“没说......夜里喝酒的酒钱.......谁出啊?”
“俺......俺一次要喝两斤的!还得最少配一斤肉!”他努力强调着,这才是关键。
“噗嗤.......”
吕布心硬如铁,掌控一切,也被典韦这突如其来的“讨价还价”给整得破功了。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忍俊不禁。
好像......自己确实只说了让他酒,没说谁出钱......这种事,你居然还问?
难道我会亏待你?
我会让你上班发不了工资?
看着典韦那带着一丝忐忑、一丝期待、还有一丝“俺要求很合理”的执拗眼神,吕布忽然觉得,这特么是个活宝啊。
他手腕一翻,抵在典韦胸口的枪尖收回。
吕布朗声大笑:
“本侯酒肉管够!只要你有本事喝得下,吃得了!”
地上的典韦,眼睛瞬间亮了!
“酒肉管够”西个足矣!
他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刚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样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巨大的嗓门震得棚顶茅草又落下一片: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这‘酒保’俺当定了!谁抢俺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