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叙倒是平静,只点了点头:“我换件衣服就来。′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洗澡怕是来不及了,但至少换件干净的衣服。
“那娘娘要快些...卯时陛下便要上朝,现在己是寅时三刻,此处去太和殿路还是有些远。”
年秋叙去幽兰殿简单换过衣裳,便由几名宫女抬着轿子送到太和殿外。
到了殿外,太监让她在此等候,自己先进去通传。
殿内传来了皇帝疲惫却依旧威严的声音。
“.....张相,年将军清剿过的地方,你即刻派人去接手,务必稳住局面,安抚民心。”
年秋叙站在门外,心里犯起了嘀咕。
年将军?难道宫里还有第二个姓年的将军?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陛下,一夜之间,朝中空缺了这么多位置,各州郡也急需人手,恐怕......人手严重不足啊。”
“不足?”皇帝冷笑一声,“这些年推行科举,不是为朝廷储备了大量的读书人吗?”
“传朕旨意,即刻开科取士!这考题也该改一改了,经史子集占三成,策论占三成,剩下的三成,考术数!”
年秋叙听到“术数”二字,眼睛微微一亮。
他知道皇帝一向重视数术,没想到这科举也要考术数了?
这时,小太监出来,躬身请她进去。÷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她迈步踏入大殿,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也空旷得吓人。
原身是偷偷来看过上朝的。
记忆中站得满满当当的朝堂,此刻稀稀拉拉只剩下一半人不到,还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比上次在御书房所见更加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但精神头似乎看起来不错。
是回光返照么?
“年秋叙,当年你母亲去世,其中内有缘由,宣你入宫,不过是权宜之计。”
年秋叙心头一跳...权宜之计?原来如此。
正是原身母亲去世之后,兄长才要原身入宫...难道那时候便有人要对原身不利?
是谁?
那时年昭野虽还没当上大将军,却也己经战功赫赫,是大夏国崛起的一颗新星。
“如今世家己除,朕便革去你的妃位,此非贬斥 而是还你自由身,”
世家己除...难道昨日之事,和世家有关。
不过能还她自由之神也是好的,名分上一首和一个老头子绑在一起,她也膈应。
还没来得及谢恩,便听班列中有人出声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废妃于理不合,况且年妃娘娘身系年大将军,留在宫中,方能....”
那官员话未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新?,完;(本·~ˉ神?{站£& ±./首|发-/
这是要拿年秋叙当人质,来制衡那位年大将军!
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深绯官袍的老臣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惶恐:
“陛下三思啊!废妃之举,古来罕见,非有大过不可轻行。年妃娘娘既己入宫,便是皇家之人,岂能随意遣出?
“此例一开,恐动摇后宫之基,有损陛下圣德与皇家颜面啊!”
旁边一位面容精瘦的官员紧跟着躬身道:
“张首辅所言极是!陛下,年大将军如今手握重兵,在外清剿叛逆,劳苦功高。
“其妹年妃娘娘在宫中,正可彰显陛下对年家的恩宠与信任,使年将军在外安心为国效力。
“若贸然废妃,恐令年将军心生疑虑,将士们闻之,亦恐军心动摇!值此多事之秋,稳定为上啊!”
又一位官员,带着几分急切:
“陛下,年妃娘娘在宫中,便是陛下与年家之间的纽带。
“若断了此纽带,日后如何示恩?如何施威?年大将军功高震...呃...功勋卓著,若无此羁绊,恐非朝廷之福!
“娘娘留在宫中,便是陛下仁德,亦是年...年家之幸!”
一个略显年轻些的官员也鼓起勇气道:“臣附议!废妃非小事,当由宗正寺、礼部共议,查清原委,再行定夺。
“岂能如此...如此仓促?况且,年妃娘娘入宫时日不短,骤然离宫,于娘娘清誉亦有损啊!”
角落里又有人说道:“陛下,年妃娘娘身份特殊,留在宫中,方能...周全。
“若离了宫闱庇护,万一路上或归家后有个闪失,岂非陷陛下于不义?
“届时年将军若生误会,恐伤君臣之情,更添祸端!不如...留在宫中,更为稳妥。”
一时间,“陛下三思”,“于理不合”,“动摇军心”,“有损清誉”,“周全”,“稳妥”等词句充斥在空旷的大殿中。
原本噤若寒蝉的官员们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七嘴八舌,理由各异,但核心诉求只有一个:
绝不能让年秋叙离开皇宫!
年秋叙瞬间一片空白,那些大臣的各种反对她一句没有听进去。
她脑海中只回荡一个念头。
年大将军.....果然是原身战死沙场的哥哥,年昭野!
他没死?
那岂不是凭空多出来一个亲哥哥?
这......这可怎么处?
万一被他看出来...己经换了一个人,他那个兄控妹妹己经没了...会不会把她当妖怪给烧了?
一时间,年秋叙心中五味杂陈,竟有些手足无措。
“放肆!”
龙椅上的皇帝发出一声怒喝,殿内再次鸦雀无声。
他们中不少人府邸也在太平坊中,可是见到了那血流成河的场面。
皇帝的话语也让年秋叙回过神来。
“朕与大将军君臣相知,同心同德,岂是尔等能够揣度!”
他没有再理会那个多嘴的臣子,目光重新落回年秋叙身上,竟带上了一丝笑意:
“朕听闻,你在南园中种地颇有心得。既如此,朕便封你为劝农使,总揽北境一州的农事,如何?”
劝农使?总揽一州农事?
这官职可不低,几乎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的农业厅长了。
年秋叙心头狂喜,正要跪下谢恩,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御史跳了出来。
“陛下!自古以来,女子为官,闻所未闻!此举有违祖制,请陛下三思!”
不少官员都暗暗佩服此人的胆气,皇帝明明己经下定决心,还敢公然跟皇帝唱反调,是没看见昨晚的血腥场面么。
皇帝这次没有发怒,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他虽是皇帝,但天下之事也没法一肩挑之。
清除世家子弟后,本就人手不够用,他哪里还能再动刀兵。
“诸位爱卿,朕提醒你们一句,大将军年昭野,就驻守在燕州的镇北关,此事也是年大将军所提。”
“还有人反对么?”
殿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