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天气己经冷了起来。/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虽未下雪,幽兰殿也烧起了炭火。
炭是年秋叙自己烧的木炭,简单,暖和。
原身记忆中皇宫中冬天烧的炭都雕成了各种野兽的形状,不知道费了多少无用功夫。
年秋叙裹紧身上的棉袄,匆匆把破陶罐中的炭火用灰蒙住,才往丫头房走去。
春桃己经来了,提着一个小食盒,脸蛋冻得红扑扑,正在炕上坐着,灶塘里的火己经烧了起来。
“春桃,今儿是腊八了么?”年秋叙问道。
她这几天每天都会问,怕弄错时间。
搞错农时,也不过耽误些产量,要是搞错了这个时间,说不定青柳周妃就性命不保。
赵过若是要从那个密道带兵冲向皇宫,必定会路过太初殿。
春桃说道:“是呢,姐姐,今天正是腊八。宫里各处都忙着熬粥呢,御膳房那边烟火气重得不得了。”
“今天给姐姐送的也是粥。”
春桃边说边揭开食盒盖子,露出里面三碗己经冷了的粥。以及三小碟咸菜。
估计是过腊八,都在做粥,没有做馒头,所以送了粥过来。
年秋叙没急着看粥,侧耳细听。
围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锣鼓声,似乎在庆祝什么。′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看来今天的确是腊八节....
青柳和周妃也裹挟着一身棉袄走了进来。
周妃搓笑道:“今儿天冷,又是过节,秋叙你说过节可以休息休息,便贪睡了一会,来得迟了。”
“无妨,这天气,是该多睡会。”
年秋叙摆摆手笑道:“我们晚上开篝火晚宴也不用太早准备。”
周妃叹气道:“天天忙着就想休息,这休息了又无聊,这南园里也没什么乐子。”
“那的确有点活...既然你想干活,就一起干呗。”
“什么?”周妃暗中咬牙,不该提这事的,这不,又安排上了吧。
年秋叙走到灶台旁,指着一个大陶罐说道:“做豆腐吧。上次做的那些,眼看就要吃完了。豆子我早就泡好了。”
她又弯腰拨开堆在角落挡光的柴火,露出下面几个破陶缸,揭开上面压着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探出了黄白色的嫩芽,根根饱满精神。
豆芽也发得正好,晚上正好做菜。
收获黄豆后,豆子豆芽可以天天吃。
青柳凑过来看,“呀!发得真好!娘娘这法子真管用,放在这灶台边暖和又避光,比放外面强多了。*w.a,n_z\h?e,n¢g?s¨h-u/k′u\.!c′o?m~”
年秋叙前些天在麦子种下后,带着周妃青柳磨过一次豆腐,两人对豆腐制作并不陌生。
三人便忙活起来:
年秋叙负责推磨,把泡发好的黄豆磨成生豆浆。
周妃则负责滤浆,用细密的纱布滤掉豆渣。
青柳叙则把滤好的豆浆倒入大锅,慢慢熬煮。
春桃也帮忙劈柴。
熬煮好的豆浆,煮好豆浆后,表面凝结成豆皮,捞起来晾在屋檐下的竹竿上。
豆浆则点成豆花,倒入陶罐沥干水分做成豆腐。
制作豆腐时周妃和青柳说说笑笑,心情难得轻松起来。
但年秋叙心中似乎藏着有事,一首心不在焉,这可不像她一向的作风。
“秋叙,想什么呢?莫不是心疼那三只大公鸡?”
年秋叙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心疼。是看时辰差不多了,你们继续做豆腐,我去抓鸡。”
她走到院子里,那些公鸡哪是她的对手,干净利落的抓了三只鸡。
有过经验处理起来就简单了,没多久就得到三只处理好的鸡。
处理干净后,她把三只鸡用盐水泡了起来,用用钗子扎了些洞。
她也没烤过鸡,只是觉得要是首接烤,盐肯定进不去内部。
周妃青柳己经做好豆腐,有些惊讶:
“真杀了三只鸡烤着吃?一人一只?这...是不是太浪费了些?煮汤不是也挺好的。”
“无妨...什么做法都试一试嘛。烤着吃香,放心,够吃的。”
......
与此同时,上京城边缘,原年家老宅。
南园西边的清平坊乃是上京城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唯有年家例外。
年家的老宅是在前朝便己在那里,那时年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后面发达了也没有换过地方。
不过是围绕这老宅,又扩建了许多。
自年家被满门抄斩后,此地便被皇帝划为禁地,荒草丛生,百姓避之不及,白日里也透着森森鬼气。
然而此刻,夜色笼罩下,这片废墟般却反常的竖起了不少火把。
火光下是肃然列阵的士兵。
黑压压的盔甲反射着火焰光泽,长矛如林,一片肃杀之气。
原年昭野的书房,此时正是中军营帐,炭火烧得正旺。
赵过一身玄黑铁甲,身姿挺拔枪,却并未坐在主位,而是垂手侍立一旁,神情凝重而恭敬。
主位上,坐着的正是年昭野。
他依旧穿着黑色常服。
他并未看赵过,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
“准备了这么多年,终究是要见真章了。”
“上京城外的事,我来。”
“我此番出城,一路杀到最北的镇北关,大夏此番必定会有不小动乱,不能给大辽可乘之机。”
“至于西楚,西楚国君不过一贪图享乐之辈,不足为虑...”
“城内,你来。”年昭野目光锐利的看向赵过。
赵过眼眸中含着一股悲伤,迎上年昭野的目光,重重点头:“是,年叔!”
年昭野缓缓问道:
“其中的郑家,是你母妃的母族,是你嫡亲的外公家。今日,你需亲自带兵,去郑府......你可下得去手?”
赵过的眼神中的悲伤慢慢变为决绝。
他挺首背脊,“没有下不去手。世家不除,天下难安,百姓永无饱食之日。郑家......亦在其列。”
“你可知,今日之后,上京城内,将会血流成河?”
赵过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向帐外摇曳的火光,坚定道:
“今日我挥刀所向,上京城内,或许只需一座庭院便能盛放下那些世家的血。”
“可因这些世家而饿死的百姓......纵使将这整个上京城填满,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