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宗深处的小院,秋阳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暂时隔绝了府邸内外日益喧嚣的喜庆筹备。~1/7/k^a^n¢w·e?n~x,u¨e..~c·o′m/婚礼紧锣密鼓的在筹备,这婚事定的仓促,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清冽的剑气破空声是此处唯一的旋律。易文君一袭素白劲装,她身姿灵动如风,正与师兄洛青阳切磋。所施展的“千月回风舞”剑势连绵,时而如月华倾泻,时而如朔风回旋,竟真与洛青阳打得有来有回。
数十招后,两人收势。易文君脸颊微红,气息稍促,眼眸却亮如星辰,带着一丝小得意看向洛青阳:“师兄,怎么样?我这‘千月回风舞’威力不小吧?总算没被你几招就放倒,有来有回了呢!”
她手腕一转,剑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寒光,俏皮道,“看来把师兄真正打败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洛青阳见她这样,眼底深处是宠溺与激赏,觉着她可爱,但面上却板着,轻哼一声,故意逗她:“那是因为师兄我手下留情,给你放水了。想真正打赢我?师妹,你还差得远呢!”话锋一转,他语气认真起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剑上,“不过这剑法确实精妙,飘逸灵动又不失锋芒,与你很相配,不愧是李先生所授。”
提到师父,易文君眼中漾开由衷的暖意:“师父博学多才,此次游历对我指点良多,让我受益匪浅。对了师兄,”她语气忽然轻快,带着一丝怀念,“还记得小时候常和我们一起玩的那个侯府小公子吗?百里东君!这次他也想回来帮我,被我拦下了。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重情重义,见不得朋友有难。”
是那两个小子莫名奇妙缠上来的,可不是我想和他们一起玩的。
洛青阳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两个总爱黏着自己师妹的小子身影——叶云,还有那个自带“附件”似的百里东君。想到当年师妹的注意力被他们分走大半的“郁闷”,他嘴角不由得向下撇了一下,语气平淡无波:
“自然记得。他在天启如今名声不小,‘酒仙’之名也算实至名归。看来你们在学堂相处甚好。”他顿了顿,目光带上几分深沉的考量,“不过,他身份敏感,镇西侯府本就是太安帝心中一根刺。若他真卷入此事,只怕会火上浇油,给影宗带来更大的麻烦,更会连累侯府。你拦住他是对的。”
“是啊,”易文君眼神微黯,望向院墙外那片湛蓝高远的天空,一丝淡淡的怀念与怅惘浮上心头,“他现在应该正陪着师父游历江湖,尝遍天下美酒吧?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易文君决定继续婚礼时,传信给了师父他们,只说影宗安危己解,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仍旧需要留在天启继续婚礼,到时机成熟,她会逃出这座最繁华的城,去往广阔的江湖天地,与他们汇合。
下人的禀报声恰在此时响起,打破了院中的宁静与易文君的思绪。
几名侍女低眉顺目,捧着叠放整齐、华美夺目的凤冠霞帔鱼贯而入,那大红的锦缎在秋阳下流光溢彩,金线刺绣的凤凰牡丹栩栩如生。
为首的侍女恭敬道:“小姐,吉服己制好,请您试穿。若尺寸有不合适的,绣娘们会立刻修改。”
那抹象征着喜庆与束缚的浓烈红色骤然闯入这片清幽的院落,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洛青阳脸上的温和与方才切磋时的轻松瞬间冻结,他脸色一僵,死死地钉在那托盘上华美沉重的嫁衣上,仿佛要用目光将其洞穿。
他心知师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也不奢望能和师妹在一起。他只想永远在她身边守护她,看着她,辅佐她。虽然不是亲密关系,但是他永远在师妹心中占据着特殊地位,这也便够了。
洛青阳紧抿着唇,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周身气息都冷冽了几分。§/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他可以坦然祝福师妹觅得真爱,携手良人,但绝非是眼前这种被皇权倾轧、身不由己的虚假联姻!
易文君神色却平静如常。只利落地将手中长剑“锵”地一声归入鞘中,动作干脆。她没有丝毫新嫁娘应有的羞涩或期待。对她而言,这只是一场必须演好的戏服。
“知道了,我稍后便试。”这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衣物。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嫁衣一眼,那份置身事外的清醒与冷静,让洛青阳心中更添几分刺痛与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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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君心念的百里这边,百里和南宫春水刚到唐门,一转眼南宫春水被掳走。百里心急如焚,想要闯入唐门,却被拦下,好在他舅舅温壶酒及时赶到拿出邀请函解围,否则就是一场大战。
百里在试毒大会上,意外见到了司空长风-----他师父药王辛百草传信给他,让他在唐门会合,顺便见识一下试毒大会的风采,毕竟医毒不分家。
掳走南宫春水的人正是唐门之人。百里东君发现那试毒的药人竟是南宫春水,想要上前救他,却得知这是师父自己的安排。南宫春水是要借此卸掉大椿功,重入世间轮回。
南宫在试毒大会上,让唐门的唐灵凰和温壶酒用他们最强最狠的毒来杀自己,还让百里东君他们好好看看这番仙人斗法,或许能得到些感悟。他求仁得仁主动中了暴雨梨花针,又受了唐门老太爷的一招仙人抚顶,最终卸去了大椿功。
事了,他便带着百里东君辞别唐门众人。临别之际,他收了司空长风为徒。
与尹落霞汇合后,一行人又再次启程。过了几日,他们收到了来自天启、易文君亲笔所书的信笺。信上的字迹依旧清丽,语气刻意轻松,只言影宗危机己过,让他们勿念,安心游历,待她处理完一些事情,自会脱身前来汇合。
信上轻描淡写说着“危机己解”、“安心游历”,字里行间那份刻意的轻松,如同针尖刺在百里心上。他攥紧信纸,指节发白,眼中是翻涌的痛苦与决绝。
百里心知文君信上口吻轻松,仿佛一切无事发生,是因为想安他们的心,不让他们回去涉险。
但是,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我还没有争取,我还没有将爱意说出来。我要回去,我要去见文君,哪怕一眼也好,只要她流露出一点不想,那我就带她走,我来想办法,想出一个能让她不嫁小师兄,也能保护家人的办法。
“春水兄!”百里猛地抬头,目光里带着决绝,他看着南宫春水,“我要回天启!立刻!马上!”
南宫春水看他这副模样,知道就算自己不让,他也会偷着跑回去。
小九和若风联姻一事,必定是政治斗争后的结果。就算他去抢亲,也无法改变,甚至会牵连到他身后的镇西侯府。小九肯定也不希望他去,更不会跟着他离开。
南宫春水了解她,她必定不会抛下族人独自逃跑。但,南宫的眼神又锐利起来。他的徒弟向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何时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小九还是太温和了,这皇族之人从来都是只看重利益,将女子当做利益交换的筹码,嘴里冠冕堂皇的说着联姻,但不过就是为了势力而操纵无辜女子的一生。他不想小九也陷入这般地步。
若是有必要,他会去警告太安帝,虽然离开前和他说过不会干涉朝政,但是,师父去参加徒弟的婚礼时,见徒弟不愿意,帮她一把,又和朝政有什么关系。
“回去?”南宫春水故意发出一声充满嘲弄的嗤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就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回去给人当沙包练手,还是回去给小九添堵,让她在困境里还要分心护着你?”
随后又语气暗含严肃,“婚期是本月十五!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给我沉下心,专心修炼!我会让你‘准时’出现在婚礼现场。\w!z~s+b,o.o*k*.^c¢o_m/但话先说在前头——”他语气陡然加重,“到时候你要是被人三两下就揍趴下,丢的可是为师的脸!想抢亲?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百里大喜过望:师父不仅答应了,而且话中之意分明是……他也会出手!
“是!师父!”百里精神大振,将心神投入到修炼中。
而司空长风虽然不认识易文君,但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也决定要和百里一起去抢亲。内心也对这位“师姐”有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引得百里如此爱慕。
他看得分明,百里接到信时,眼中的悲伤和决心几乎要溢出来。
或许,此次重回天启,他能够见到她。
玥瑶看着他们,脸庞上却浮现出歉意与凝重交织的复杂神色:“百里,师父,我必须先回故国处理一些紧要事务。便不与你们同去了。”
这两天玥瑶找机会和他们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好在两人并未对此有何异样,这让她内心很是触动。
她很想一起去天启,但是,那日玥卿的神情隐约让她有些不安,天外天或许会有大动静,她得回去了解他们的计划。也是为了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天外天的家人听。
而且,有百里和师父在,必定能帮得上文君,等她处理完北阙的事情,必定将真相原原本本告诉她,届时她会以玥瑶的身份,堂堂正正和她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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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诀的某处竹林中,有一座茅屋。
叶鼎之专注地在院子里练剑。
玥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蛊惑响起:“叶鼎之,你在此练剑又有何用?易文君穿上嫁衣的样子,你不想看吗?她马上就要成为琅琊王妃了!萧若风,可是下令灭了你满门的北离皇帝之子!难道你就甘心看着她投入仇人之子的怀抱,一生囚禁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成为权力游戏的牺牲品?”
叶鼎之剑势微顿,随即恢复流畅。他背对着玥卿,声音平静却透着冷意:“我的事,不劳费心。”
玥卿继续道:“跟我回天外天!我能给你更强的力量!只要你助我我们复国,届时身为第一高手的你,还怕抢不回心爱之人吗?”
叶鼎之并不信她的话,若不是她和“尹落霞”长得相似,想必是有关系的,他才不会让她在这里大放厥词。
虽然他和北离皇室有血海深仇,但也不想因个人利益,引得国家毁灭。
可是,文君联姻却是确有其事。
文君喜欢萧若风吗?婚期定的如此仓促,想来并非是早有安排,其间应当有蹊跷。上次在千月镇时未曾看到她,她应该就是因为此事而归家的吧。东君并未向我说明文君要联姻之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上次终试之时,他们还未曾相认,后面又是匆匆一见就要告别。那时他本想着总有机会再见,自己的心意肯定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向她表白。但没想到会等到她要大婚的消息。
不管文君是否愿意,他都要去见她一面。若是心甘情愿,他即便苦涩也会送上祝贺,但若是不情不愿,他会救她。
叶鼎之下定了决心,尽管天启对他有通缉令,此次前去必定不会太平,但是这挡不住他要去见文君的心。
不过现在的他就算去了也没有办法帮上文君的忙,他得将魔仙剑的招数练的更透彻。于是他去求助烟凌霞,在她的指导下,魔仙剑大有所成。于是准备动身去天启。
玥卿得知叶鼎之要前往天启,她本想拦下叶鼎之:天启高手如云,他是被通缉的身份,此去他的目的还是破坏一个亲王的婚礼,必定凶多吉少。她还靠着叶鼎之天生武脉的身体帮助父亲出关复国呢,他要是死了,谁来帮他们复国?
可是她却根本拦不住执意前去的叶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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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宗之内,距离那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仅剩数日。府邸上下己被愈发浓重的喜庆红色所包裹,仆役们步履匆匆,脸上带着紧张与忙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易文君所居小院的相对宁静。
萧若风几乎每日都不厌其烦地遣人送来各式物件。有时是沉重的一箱箱珠宝首饰,流光溢彩;有时是成匹的顶级云锦绸缎,光滑如镜;有时是精巧绝伦的珍玩摆件,价值连城。美其名曰“聘礼”,更是做足了即将迎娶心仪女子、恨不能将天下至宝奉于她面前的痴情郎君姿态。易文君看着那些几乎要堆满偏房的贵重物品,颇感无奈,寻了个机会委婉劝道:“小师兄,实在不必如此破费,心意文君领了。”
萧若风却只是温润一笑,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与执着:“文君此言差矣。做戏,自然要做足全套。既然对外宣称你我‘两情相悦’,我这‘情难自禁’、‘恨不能倾尽所有博卿一笑’的样子,总得让父皇、让满朝文武、让天启城的百姓都信以为真才行。否则,岂不是显得虚假,平白惹人猜疑吗?”他理由充分,言辞恳切。易文君略一思忖,觉得确有其道理,便也不再坚持,由着他去了。
萧若风和易文君按照嫁娶的规矩,婚前新人不宜见面。所以他总是给她写信。他的信笺如同雪片般,每日准时送达影宗。
有时,展开信纸,里面会滑落出一枚精心制作的叶脉书签。叶片脉络清晰舒展,保存完好,最令人惊叹的是,在那天然的纹理之上,竟有人用极细的墨笔,勾勒出易文君清丽绝俗的侧颜轮廓,虽只寥寥数笔,却神韵宛然,栩栩如生。
他在信中写道:“闲来偶得金秋落叶一枚,纹理天然如画,忽忆师妹月下倩影,心有所动,信手涂鸦其上。技艺粗陋,难描师妹神韵之万一,聊表寸心,望师妹勿嫌粗鄙。”
有时,信使会郑重其事地捧来一只小巧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朵沾着清晨露珠、娇艳欲滴的月季花,花瓣层层叠叠,色泽饱满如霞。
他解释:“晨起于园中练剑,见墙角此花沐光独放,灿若云锦,生机盎然。刹那心念师妹笑颜,遂不揣冒昧折之,遥寄与师妹,愿共赏此一刻芳华。”
最令人心绪微澜的一次,是随信附上了一枚月牙形状的玉佩。玉质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但雕刻的线条却明显歪扭生涩,边缘甚至有些毛糙,显然是出自新手,且是仓促赶工。
他信中带着明显的赧然与小心翼翼的试探:“近日听闻,民间爱侣常互赠信物以表心意,寄托情思。你我虽为权宜之计,然恐府中耳目众多,人前需有物证以显情真,故仿效之。此佩乃若风闲暇时亲手所琢,形陋工拙,粗鄙不堪入目,师妹权当顽石,一笑置之可也。”
他未曾明言的是,在他自己的腰间丝绦上,己悄然悬挂了另一枚形状相仿、同样歪扭的月牙佩。这份隐秘而执着的情思,几乎要透过信纸,灼热地传递过来。
易文君心思何等玲珑剔透?她将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连同锦盒原封不动地仔细收好,分类存放,心中早己打定主意日后要完璧归赵。
然而,面对那枚凝聚了心意的叶脉书签,那朵短暂却曾极致绽放的月季,她握着信笺,指尖在纸面停留片刻,终究还是将它们小心地收进了自己妆台的抽屉深处。她提笔,斟酌着字句回信。
对于那朵月季,她写道:“小师兄见花盛放便辣手摧折,真乃‘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不解风情之至!幸得师妹我尚存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觅得净瓶,汲清泉以供养。此花亦不负师兄‘灿若云霞’之誉,于案头犹自盛放数日,方悄然凋零。若待其香消玉殒、残红委地方至,文君恐只能对空枝兴叹,辜负师兄‘共赏芳华’之美意矣。”字里行间带着善意的调侃,却也隐着一丝对美好事物被强行折离枝头的淡淡惋惜。
对于那枚书签,她的回信则更显心思:“未曾想小师兄竟身怀如此巧手雅趣,以叶脉为纸,妙笔点睛,神韵捕捉竟得其精髓,实令文君惊叹。若他日厌倦庙堂之高,无意于亲王尊位,凭此等慧心巧技,于市井间开一雅致书斋画坊,也定能引得文人墨客驻足,闺阁淑媛倾心,何愁不能安身立命,逍遥自在?”她巧妙地将“未来妻子”的具体指向泛化为“闺阁淑媛”,既肯定了对方的用心与才华,又极其委婉而清晰地划清了两人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她并非他未来的归宿。
此信送出之后,易文君便决然不再回信。她不愿再给他任何可能产生误解的虚幻希望,更不愿在这本就虚假的婚姻契约中,掺杂进自己无法回应、也无力承担的真挚情意,徒增彼此的困扰与日后的伤痛。
萧若风收到回信,展开那熟悉的清丽字迹,逐字逐句看完,唇边缓缓漾开一抹复杂难言的苦涩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丝绦上悬挂的那枚同样歪扭的月牙佩,温润的玉石触感此刻却带着一丝冰凉。
他明白她这是在提醒他,这场婚姻是假的。“但是文君啊,”他低低叹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的妻子只会有你一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易文君永远都会是琅琊王妃”这句在太安帝眼里是威胁的话语,却让他感受到了甜。
他将那封带着疏离善意的信笺珍重地折好,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仿佛要汲取一丝虚幻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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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黄道吉日,宜嫁娶。
天启城彻底沦陷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从皇城到街巷,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喜庆气息。全城百姓皆知,琅琊王萧若风将在今日迎娶那位名动天下、容颜倾国的影宗大小姐易文君。
而无人知晓,一场巨大的风暴正从西面八方悄然汇聚,向着这座繁华帝都的核心汹涌袭来。
百里在这段时间里悟出了“相思”剑法,修为也算是有所提高,司空长风也被传授了枪法“惊龙变”,枪术小有所成。眼见婚期临近,他们决定启程去天启。南宫春水和他们一起回去。
叶鼎之也在来天启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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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王府早己装点得富丽堂皇,宾客盈门,喜气洋洋。
影宗之内,易文君静坐于梳妆镜前。铜镜光洁如新,清晰地映出一张足以令日月失色的容颜。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莹白胜雪,吹弹可破。侍女们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那顶镶嵌着无数明珠宝石的凤冠,流苏轻垂,摇曳生辉。一袭用最顶级云锦的大红嫁衣如火如霞,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将她本就玲珑有致的身姿衬托得愈发出尘,宛如九天神女谪落凡尘,美得惊心动魄。
然而,那双倒映在镜中的眼眸,沉静如古井深潭,澄澈却无波。眸底深处,没有丝毫新嫁娘应有的娇羞、忐忑或喜悦,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清晰地映照着窗外震耳欲聋的喧天锣鼓与鼎沸人声,也倒映着即将席卷而来的、无法预知的惊涛骇浪。
吉时,将至。这场牵动着无数人心弦、注定无法平静的盛大婚礼,终于要拉开它华丽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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