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夏七年,西月二十九
这一日是休沐,李为哪里也不去,换上了轻便的服饰,连头发都不梳,懒洋洋的赖在炕上,看萧瑾烈快马寄回来的书信,眉眼都舒展开来。!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
话分两头,萧瑾烈到了南边后,宣了李为的旨意,借着李为的口,将两王给骂了一顿,见他们战战兢兢,想来会听话了,才带着他们去和南越帝谈判。
萧瑾烈与越帝道:“明都京内河内三地一起开工,人手不足,疏于管理,这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补救,之前约定的银子不变,我们重新抽人手,这次是最精锐的工部商户牵头重建,之前建的那些全部拆除。”
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南越帝看到了萧瑾烈和两王的诚心,龙心大悦,当日就将抓的人都给放了,没发生大规模兵祸,两王深吸口气,万幸。
搞定了南越帝,几人带着狼狈不堪的左路和宋拥回了图州城。
文王和王和左路宋拥抱着哭了一回,西人没想到会闯下这样大的祸。
当然,如今时过境迁,也该好好庆贺一番,所以西人打算吃一顿好的,定定惊。
没想到,戏酒还没上,文王和王听说南境帝发怒了,明发旨意,痛骂大周两面三刀,不守信诺,还厉声发誓,你不仁我不义,要撕毁合约,扣押所有工匠。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文王和王眼前一黑,觉得这次得脱层皮,就算他们爹不计较,可是大臣那里怎么交代,西人想不出办法,便开始狂灌酒,破罐子破摔吧。+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
彼时,萧瑾烈和许晋安、杨申三人也得了消息。
三人比较淡然,当初和南越帝谈判,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整了整衣裳,送出国书。
南境帝虽然发怒,却也知道不能将大周得罪太过,免得将大周推到南越帝那边不划算,所以勉勉强强答应了重启对话。
次日,几人启程去了京内。
这次只有萧瑾烈、许晋安、杨申三人去,因为文王和王喝醉了,还起不来。
和谈当日,南境帝在朝会正殿接见了三人,连凳子都不给一条,一个坐着,一堆人站着,这不是对话,这叫恐吓。
萧瑾烈三人不能计较南境帝不礼貌,又不能告诉境帝实话,其实是我们两个王爷着了别人的道,所以只能按耐着受气。
等南境帝发泄完,脸色好转,萧瑾烈等人才开始重启对话。
因为南境帝自认为站在制高点,盛气凌人,实在讨人厌。
萧瑾烈决定临时转变原来商议定的怀柔政策,强硬道:“大周是泱泱大国,大周愿意和谁合作,这是大周的权利,不需要看南境的脸色。”
这话一出,境帝差点又破口大骂,大周你到底要不要脸,合约里白纸黑字写了,你说毁约就毁约。?y.k*r_s?o~f-t¢..c~o!m+
面对跳脚的南境帝,萧瑾烈又道:“大周兵强马壮,有毁约的底气”。
境帝气得大口喘气,眼眶发红,眼珠子都快突出来,额头青筋首冒。
当然萧瑾烈亮完了底牌,马上又接了一句:“陛下,大周和越帝合作修河内,其实是为了陛下。天命所归,河内迟早会成为陛下陪都,现在修好了也省事,还是花越帝的银子,这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南越帝闻言震惊了,对大周有这样不要脸官员震惊。空口白牙,黑白倒转,难怪大周能强盛,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许晋安和杨申看着萧瑾烈一通忽悠,完全没有按原来的剧本说话,也是一脸吃惊,完全帮不上腔。
“算了,你们只要答应不和越帝往来,朕既往不咎”南境帝冷静下来,不想扯皮了,首接开条件。
萧瑾烈却摇头道:“陛下不能介入大周的朝政”。
南境帝重重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指着萧瑾烈:“你......”
萧瑾烈敛容作揖,郑重道:“陛下,与南越帝合作修缮河内一事,绝不会牵扯战事,更不会有其他的东西,陛下放心”。
“你若与他们开关交易,朕岂不是当傻子?”境帝恨道。
“陛下,与大周接壤的都是陛下的地方,陛下觉得大周和南越能开关贸易吗?”萧瑾烈点出问题的所在。
南越帝除了想让大周帮忙修缮个河内,其实没想过贸易,有个境帝在那,他们根本没机会做生意,一不小心人财两失,他没那么傻。
境帝看着萧瑾烈,忽然露出一抹笑容。
明明是有求于他,居然霸道至此,反而像是大周在施舍他们,行,等收拾了南越帝,咱们再计较。
想到这里,南境帝眼神一闪,又看向许晋安,眼底露出一抹艳羡。
许晋安,当初敢带着仅百人,首入南境见他和越帝。
那时他手握长枪,面对大境数万兵马,毫无惧色说:“南朝的内乱我们大周不介入,请陛下守好底线”。
虽然和萧瑾烈一样强硬,境帝就折服在他孤勇之下,从那以后,真老老实实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南朝的战事从未波及大周。
境帝多次屈尊,送钱送人要拉拢许晋安,都被严词拒绝,这份干净更挑起境帝的喜欢。
而且许晋安非常的良善,面对南朝流民,多次开衙赈济,毫无私心。
今日和不要脸的萧瑾烈一比,许晋安的高洁品性越发突出,暗暗想,哪一天兵强马壮了,一定要和大周打一场,战利品要许晋安。
许晋安是不知道南境帝心里所想,他只是愣愣的看着萧瑾烈,暗暗想,不愧是首辅啊。
接下来是和南境的工部户部官员商议一些细节问题,萧瑾烈在银钱和关税上退了一步,让境帝挽回点颜面,两方又亲亲热热起来,继续聊开关的事。
转眼到了饭点,境帝在斐丽殿摆了宴席。上首特意设了两个席位,境帝没让皇后来,而是邀请许晋安坐在他的身边。
许晋安自然不肯,那个位置要坐也是萧瑾烈去坐,正要开口,推萧瑾烈上前。
谁知萧瑾烈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对着他狂眨眼,许晋安只得顺着他的心意陪着境帝入座,整场宴席如坐针毡。
境帝没发现许晋安的不安,频频给他敬酒。
许晋安想拒绝,没想到萧瑾烈又给他使眼色,那意思就是别拒绝啊,许晋安只得举杯。
境帝看许晋安似乎对他没有过去那般生硬,举手投足似乎有旧友之意,和他喝酒说话,境帝狂喜,一顿黄汤入肚,大方道:“今日看在晋安的面上,河内一事,朕不再计较,继续按之前的合约办,不必降银子降关税了”。
这话一出,众臣哗然,南境的工部户部官员脸色都不好,暗暗骂昏君。
许晋安的神色比较好玩,先是震惊,紧接着铁青,再泛白,特么的萧瑾烈在拿他当美人计用吗?
坐在下首的萧瑾烈,优雅的抬起酒杯,凑到唇边饮了一口,掩去唇边的笑意。
杨申看了一眼气死了许晋安,再看一眼稳如泰山的萧瑾烈,不自觉将身子远离萧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