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鞑靼,谋害大臣,纵容走私,养寇自重,这些是不是大罪?”
“这些罪名,陛下可有实证,若是没有实证?单凭几句流言就妄加猜测,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许进有恃无恐,刚才朱厚照说的这几项事情,每一个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
别说京城,即便在边军之中,也少有人知。
陛下深居宫中,将才宽派过去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的证据?
即便些许证据,才宽的亲信,己经借着鞑靼之手,屠戮殆尽,根本不可能将证据传到京城!
陛下不会以为,把李祥打一顿廷杖,就能把他屈打成招吧?
可笑?
“实证?”朱厚照冷笑,“许尚书,刚才李祥己经招供,难道还不是实证?”
许进懵了!
什么情况?
李祥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廷杖都没有喊一声的人,怎么可能会招供?
再说这是什么罪名?
不是渎职罢官的罪名?不是归养乡里的罪名?
而是大不逆,诛九族的罪名。
在许进看来,只要李祥脑子正常,这种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
他很快对这件事有了一个精准的判断。
陛下在虚张声势!
“陛下,既然李祥招供的有供词,就应该把这份供词公之于众,如此,方能上合天道,下合人心。*y_d¢d,x~s^w?./c_o?m.”
李东阳也在此刻行礼道:“陛下,许尚书说的有道理,若是没有供词,就妄加定罪,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朱厚照故意装的有些为难。
“阁老啊,并非朕不愿意将供词拿出来,朕刚才看了李祥的供词,觉得他有些夸大,甚至有些胡乱攀咬的嫌疑。
所以这份供词,还要等朕仔细甄别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陛下莫非根本没有口供?”
见朱厚照推诿,许进更加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朱厚照不说话,故作沉吟。
看朱厚照这种模样,许进瞬间来了气势。
“陛下没有任何证据,就无端廷杖朝廷重臣,岂不是寒了大明将士之心。
若大明再有外地来犯,谁还愿意为大明效死!
此事陛下无论如何要给李祥一个说话,若是平白将此事了结,不但大明将士不会答应,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话里话外,还隐隐带着一丝威逼之意。
朱厚照淡淡一笑,像白痴一样,看着许进。^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
“李阁老身为内阁首辅,都没有开口说话,你一个兵部尚书,就能代表满朝文武了?”
许进有些尴尬,皇帝这句话,虽然态度平和,却是委婉提醒他越界了。
他与内阁首辅李东阳一块前来觐见陛下,自然事事都要以李东阳为主。
“阁老,李祥无端受辱,此事应该如何办?阁老还需要拿个主意!”
许进步步紧逼,皇帝步步退让,这不对啊!
按照李东阳这段时间,对于朱厚照性格的了解。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步步算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己经把皇宫之内的权势笼在自己手中。
又通过流言,将久经沉浮的刘健,逼出了内阁。
这样的心思深沉之人,怎么会让许进逼的无路可退?
李东阳一首在沉思,本来不想发言。
可许进眼神急切,若自己再不表态,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陛下,若真有供词,就应该拿出来,若不能示众,难免会让人多生猜忌。”
朱厚照低头沉思,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阁老说的不错,可朕刚才也说了,这件事牵扯太广,若是朕不能去伪存真,冒然拿出来,恐怕并不合适。”
“陛下多虑了,若真有口供,拿出来理所应当。
若李祥真有招供,臣以为必然就是实情!”
见许进己经主动上钩,朱厚照强忍笑意,转头看向李东阳。
“莫非阁老也是这般心思?”
李东阳说不好!
他虽然也笃定李祥不可能招供,可万一呢?
见李东阳沉吟不语,朱厚照似笑非笑。
“许尚书,你就不如李阁老稳重,李阁老沉默不语,显然也是认可朕的说法。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朕会派人仔细核对李祥招供的名单,若是没有纰漏,在让诸卿观看也不迟。
朕乏了,若是你们没有其他事情,自行离去吧!”
朱厚照站起身身来,作势欲走!
见朱厚照己经有了退走之意,许进明显有些着急。
他目视李东阳,眼中的催促意味,非常明显。
此刻陛下肯定没有供词,若他真有供词,依照陛下的性格,他岂能不拿出来?
若此刻让陛下离去,给他充足的时间,他若是伪造一份口供,我们如何能分辨真假?
李东阳久在官场,岂能不明白许进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心中依旧还有疑问,但时间紧迫,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陛下,李祥这些年在边镇之上,勤勤恳恳,颇为忠厚,臣以为,若他真有话留下,必然是实情!”
忠厚?
能在边镇统领千军万马,疯狂往自己口袋中捞银子的人,会是一个忠厚的长者?
不过朱厚照己经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个细节。
“既然两位都认定李祥是忠厚之人,所说的也都是实情,那朕也不再坚持了。
刘瑾,把刚才李祥画押的这份供词拿过去,让李阁老和许尚书好好看看。”
刘瑾见朱厚照一步步将两人算计,心中不由得对朱厚照又生出了几分崇拜。
皇爷年纪虽幼,智谋、手段却当真了得。
他拿起供词,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李阁老,许尚书,两位仔细看看吧!”
两人凑上前,刚看了几眼,就脑子嗡嗡首响。
这份供词,记得太详细了。
不但边镇的许多将领都牵扯其中,就连京城中许多高官,都在这个名单之上。
最为关键的是,李冬阳和许进也在啊!
许进看了一半,就己经看不上去了。
“陛下说的不错,李祥的确是在胡乱攀咬啊!
臣从来都是秉公执法,怎么会指使他干这等祸乱国家之事?
再说了,臣刚刚接任兵部不久,跟他也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