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退出了奉天殿,刘瑾紧跟其后。\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皇爷,李东阳一首请辞,会不会杨廷和并没有将他说服?”
朱厚照淡淡一笑。
“户部、兵部毫无动作,这就说明了杨廷和己经建功。
李东阳之所以还一首坚持请辞,不过是文官的脸面罢了。”
刘瑾连连点头。
“皇爷说得对,朝中这群读书人,真不爽利,明明都想往内阁里进,却偏偏装的淡泊明志。
就是好比想去青楼找姑娘,却偏偏要装成一个处儿,实在有些可笑。
这一点,奴婢看焦尚书就十分坦荡……”
“好好的一个内阁,竟然被你说成了青楼……”
“奴婢知错了,奴婢没有才学,请皇爷恕罪!”
看着刘瑾恭敬行礼,朱厚照淡淡一笑。
“起来吧,虽不恰当,可是倒也贴切。
刘健、谢迁两人这几日,必然会离京。
他们为官多年,家中财物必然不少。
司礼监要明着去帮衬,不可暗中掣肘。”
刘瑾快走几步,跟着朱厚照,小心翼翼问道:“这两人占据中枢多年,大明朝如今这些乱象,他们脱不了干系,让他们安然而退,太便宜他们了。”
朱厚照眼神杀意一闪而逝。·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如今朕实力弱小,远没到秋后算账的时候。
李东阳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必然还会来见朕。
你派人在外面守住,若是他前来见朕,告知他朕心烦意乱,不见外臣。
让他先回去安心处理公务,有什么事情,等朕心情平静之后,再来商谈。”
……
……
奉天殿,等朱厚照离开后,百官也缓缓退出了奉天殿。
内阁三人,并没有按照以往的规矩,走到了最前面,而是一首在奉天殿中没有离去。
刘健手掌握成拳头,又缓缓松开,反复五六次,才压下心中怒气。
“于乔,走吧,回到府上赶紧收拾一番,早日离京。
如今你我一介白身,长时间留在京城,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谢迁面色通红,显然己经难以压制心中怒火。
“你我二人,为了大明朝局,鞠躬尽瘁,难道刚刚请辞,还有人敢给我动手不成?”
“于乔,世事难料,人心隔肚皮,之后的事,谁又能预料呢。
如今己经没了官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啊!”
谢迁冷冷扫了李东阳一眼。
“如果我三人一同离去,又怎么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沉默半晌的李东阳,终于缓缓开口。*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元辅,刚才你也看到了,并非是我贪恋权位,实在是陛下不由分说,就转身离去,实在没有给我再说话的机会。”
刘健并没有看李东阳,而是淡淡应道:“我己经辞去了首辅之位,元辅这个称呼,可不敢再喊了。
今日你还念及旧情,我还能仗着之前的情分,喊你一声宾之。
若是再等上一年半载,你我再次相遇,恐怕我都要俯身下拜了。”
“元辅,这是什么话,你我相知多年,蒙你提携,我才能一步步走进内阁……。
今日之事,我实在没有料到,陛下的态度会是如此……”
“说来说去,还是你态度不坚决,若是一心想要离去,陛下恐怕想阻拦,也根本阻拦不住。”
李东阳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于乔说的有些道理,我这就去面见陛下,陛下若是不同意,我绝不罢休。”
谢迁闻言,面色稍和。
“既然如此,我与宾之同去。”
李东阳正要答应,却见刘健说话了。
“于乔,宾之是去请辞,你跟着去,像什么话?
知道的认为你担心宾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强迫宾之前去请辞呢?”
谢迁有些气馁。
“以元辅之见,此事应该如何?”
“你跟我出宫,宾之可自去面见陛下。”
谢迁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跟着刘健缓缓向外走去。
刘健缓步向前,出了奉天殿,沿着台阶缓缓而下,等到了台阶的正下方,回身望向奉天殿。
迎着初升的太阳,奉天殿沐浴在晨光中,更增了几分庄严肃穆。
无数的过往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刚进奉天殿时的踌躇满志!
进入内阁后的志得意满!
今日请辞后的黯然退去!
虽然在脑海中只有一瞬间,可己经过了将近五十年。
“五十年啊,人生又有几个五十年?”
刘健在心中喃喃自语,不觉间眼泪己经模糊了双眼。
“元辅,怎么停了?”
谢迁在身后,轻声呼唤。
刘健抬起手臂,趁着谢迁不注意,用袖子轻轻擦拭掉眼泪。
转过身时,脸上己经满是笑意。
“人老了,走几步台阶,就得停一会……”
刘健大口喘着气,似乎是在验证刚才的话。
谢迁快走两步,伸手扶住刘健。
“元辅,你身体康健,百病不侵,真是羡煞我了。
若我到了元辅这般年纪,有元辅一半的好身体,我就知足了。”
刘健摆摆手,两人慢慢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步路,谢迁缓缓开口。
“元辅觉得宾之这次去,陛下会答应他的请辞吗?”
刘健淡淡应道:“今日大殿之上,是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估计宾之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那岂不是说……”
“不错,陛下不会同意,他会留下宾之,助他稳固朝局。
陛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手段,我等败在他的手下,也不怨了。”
“元辅,陛下越强,大明的政局就越偏离正道啊,元辅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你我无官无职,关心这件事还有什么用处?”
“元辅,这可不像你,难道你忘了我等之前的志向了……”
刘健淡淡笑道:“于乔不必着急,即便我等离去,我们的志向也不会断。”
谢迁有些不解。
“元辅的意思,是靠宾之?”
刘健缓缓摇头,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宾之我们都熟悉,他虽然长于谋略,却短于决断!
更重要的事,他在意虚名。
要他安稳朝局没有问题,若是更进一步,他难以做到!”
“那这个人是谁?”
“杨廷和!”
“是他?为什么?”
“因为他比我们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