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就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x\4/0\0?t!x·t*.?c`o,m′
往年此时,临川会在上元夜里放烟火。
此地烟火颇为有名,赵怀柔去年下半年赶来这里,也是为了看这一场热闹。
谢清和道:“届时上元夜,人多眼杂,对于他们来讲,必定是动手的好时机。展十一,到时候你要多方留意,尤其注意那些带着小女孩的人。段先生,我娘和青衣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段羚:“?”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直接告诉谢清和,他与赵怀柔一同出门在外,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随后,谢清和看向祝繁音:“我会跟着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
祝繁音眉眼弯弯,像一轮新月,她点头:“好,我相信你。”
待谢清和吩咐完毕,段羚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祝繁音:“这里边是三颗药丸,有止血、解读、续命之用,足以应对极端情况,你好生收着。”
祝繁音接过:“多谢段神医。”
门忽然被打开,众人心中一惊,却看到李清溪忧心忡忡的跑过来,抓住了祝繁音的衣角。
她还小,却好像什么都懂。
“繁音姐姐,你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吗?”
她还是稚子年纪,却因为在牛成那里的遭遇有些老成。¨k`e/n`k′a*n*s+h·u′.¢c¢o^m/
祝繁音不知如何回答。
赵怀柔替她回答:“是。”
李清溪倏然皱了眉头,担心已经溢于言表。
祝繁音蹲下来,安抚一样揉揉她脑袋:“别担心,姐姐很厉害的。”
李清溪并没有相信,她搂着祝繁音的脖子叮咛:“姐姐要回来,带我去找爹娘。”
“好,我答应你。”
-
正月十五,上元夜。
赵怀柔领着祝繁音出了门,照例是清水芙蓉的打扮,又特意在门口停留,唯恐盯着的人注意不到。
待马车走开,一个人紧随其后,另一个则回了县令府邸通风报信。
听闻祝繁音终于出门,郭夫人喜出望外:“快去盯紧些。”
待那人刚刚出门,又开口:“回来!”
她一双眼睛转的滴溜溜:“这个繁音姑娘,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儿,这样,反正上元夜里人多眼杂,你们瞅准机会,今日便绑了,送到外头的城隍庙去。”
黑衣人领命退下。
街市之上,灯花如昼。
待他们赶到时,烟火已经开始了。
硕大的灯花升腾至半空忽然炸开,将黑夜照耀如同白日。(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人群熙熙攘攘,不多时,祝繁音便只剩下一个人。
她满面惊慌,在人群里喊着“姑母”,可人潮那样拥挤,她的声音被覆盖,却足够被盯着的人注意到。
有人扯住了她的手,祝繁音心中微动,紧跟着嘴巴也被捂住。
无人注意到她。
那些人顺着人潮挤到窄巷子,将祝繁音推了进去。
祝繁音惊惧开口:“你们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外头去。
面前的男人满脸横肉:“想跑?可由不得你!”
他们冲上来,将她的双手绑缚,一个麻袋套在她的头上,视线自此被阻隔。
祝繁音隐约感觉到,她已经离开了人潮,不多时又被推上一辆马车。有人在身侧说话:“这可是个好货色,仔细照看着,赏钱是少不了的。”
再之后,便是男人猥琐的笑声。
无论如何,这句话足以祝繁音稍微放松。
起码短时间内,她性命无虞。
既然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谢清和与展十一应当也在不远处。
祝繁音冷静下来,调动感官,聆听感受,推测她走过的路线。
约莫半刻钟之后,马车终于停下,祝繁音被推进一栋建筑之内。
直至此时,脑袋上的麻袋终于被取下。
她四下望去,此处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庙宇。
内中坐着几个小女孩,虽然满面泪痕,却已经不敢哭出声。
显然是被打怕了。
她们身侧,便是一个手执长鞭的壮硕男人。
祝繁音被推着过去,坐在了小女孩身侧。
送她来的叮嘱了一句:“这是要送到汴京的好货,看仔细点儿。”
壮硕男人看向她,眼神淫邪。
祝繁音皱紧眉头偏过脸,并不想看那恶心人的眼神。
她思忖着,要如何探听情报。
-
郭夫人得了消息,一大早便赶过来,要看祝繁音。
祝繁音见着她来,故意哭哭啼啼:“夫人,您救救我吧,姑母一整夜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
美人垂泪,好不可怜。
郭夫人只觉得一颗心也被揪起来,万分爱怜地捧着祝繁音的脸:“哎哟,我的好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怎么也这么招人喜欢?你呀,就别想着你姑母了,婶娘我送你去汴京,到时候飞上枝头,可别忘了婶娘我。”
“汴京?”祝繁音直摇头:“夫人,求求您了,让我回家吧,我不去汴京。”
她扯着郭夫人的裙子,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郭夫人伸出手指,恶狠狠地点在她脑袋上:“哭哭哭,没出息的晦气东西,要不是看上你这张脸,我可不要你。若不想和他们一样被打地满身开花,就学机灵点儿。”
祝繁音还在哭,却不敢再叫了。
郭夫人验完货,径自走到了外头。
几个男人正在聊天,看见郭夫人出来,停了话题,十分恭敬地朝郭夫人行礼:“郭夫人,现在怎么办?”
“这事儿能办成,实在是辛苦各位了,记得去我府上拿上钱。”思考片刻后,郭夫人又道:“既然人已经弄到手了。就趁热打铁,今日夜里出发,送去汴京吧。诸位千万记得要小心行事。”
众人纷纷应下。
祝繁音多少听到一些。
汴京,又是汴京。
这临川县天高皇帝远,究竟是如何搭上了汴京城的人?
汴京那位天子脚下,居然敢冒着风险担保临川的罪案?
祝繁音想得乱七八糟,不觉间,天又擦了黑。
她和另外两个小姑娘被一起塞进了马车,随着一声“驾”,马匹撒开脚丫子,带动着车轮向前。
赶车的同护送的拢共四个人,他们显然已经十分熟悉这样的生意,个顶个的松弛。
因此也无人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两道黑影已经跟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