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番寒暄之后,头一个提及的便是李清溪的事情。(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当然,没当着本人的面。
由青衣带着祝繁音和李清溪先下去到了客房,李清溪一整个下午不曾休息,又时时刻刻绷紧精神,如今确实也累,到底是个孩子,不多时也便睡下了。
祝繁音哄好孩子,又去了正厅。
谢清和正说到一半,提到几个小孩子被打的满身血痕,赵怀柔义愤填膺:“真是一群畜生。”
祝繁音见展十一也坐着,便跟着坐在了展十一对面,谢清和下位。
赵怀柔这里的的茶叶不是凡品,是由当地茶女在天气冷下来之前采摘的最后一批茶叶,交由段羚处理之后的药茶,不止清香扑鼻,对于缓解疲劳也大有裨益。
祝繁音端起,轻轻抿上一口,便觉得通体舒泰,舒服许多。
赵怀柔虽然在宫中长大,但她这人的个性,与那些深宅中长起来的大家闺秀十分不同,她正义又侠气,是个眼睛里头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此番听闻临川县城之中竟有这样的事,自然恼怒非常,打定主意要帮忙。
这正合了谢清和的意思。~小-说+C!M^S· !免?费+阅?读!
赵怀柔常年在外游历,又早他们许多时间到临川,若是赵怀柔愿意帮忙,此事定能事半功倍。
事情聊完,谢清和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于是问赵怀柔:“母亲在临川这些时日,可知道西长街上有个卖布的李家?”
赵怀柔轻轻摇了摇头。
祝繁音跟着心下一沉。
以李清溪的描述,李家对于这个女儿,该是相当重视的,若女儿突然失踪,李家人是否会为了寻找女儿倾家荡产,或是为了远离伤心地而隐姓埋名,都未可知。
她只能寄希望于,兴许只是生意关系,又换了地方。
但正厅中坐着的这几个人,谁都知道,这样的希望有多渺小。
段羚切了话题:“行了,无事便去休息吧,这么折腾一天,早该累了。”
他如怨如慕地看了赵怀柔一眼,凉飕飕道:“我这明日里,可还有老几家要等着上门呢。”
赵怀柔瞪他一眼:“行了,快去休息吧,你这点好我记下了。”
青衣适时开口:“公子,洗澡水已经烧好了,您若是疲乏了,便去沐浴吧。”
谢清和应声下去。
祝繁音和展十一也跟着一到。¢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等着几人都走了,赵怀柔同青衣说小话:“我总觉得,清和看繁音的眼神,不太清白。”
青衣也笑:“我的好夫人,公子那点子欢喜,都写到脸上了,你是没瞧见,方才繁音姑娘没回来,公子说话可是毫不分心,打从繁音姑娘过来,公子说两句就要偏头看看。”
乍然重逢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甚至还有了心上人,赵怀柔觉得挺新奇。
青衣还在和她分析:“我瞧着啊,那繁音姑娘也是机敏的妙人儿,虽说如今是奴籍,但依我看,以少爷那个意思,大抵也是不肯让繁音姑娘做妾的。”
她的声音里不免有了几分忧虑。
赵怀柔却瞧她一眼:“青衣,你这日日都跟在我和段羚身边的,几时还沾染了这样的念头?成婚是大事,若他当真认准了繁音,只要这姑娘没什么错处,自然都是极好的姻缘。奴籍又如何?让清和想法子,去挣个诰命回来!”
青衣忍不住掩着嘴巴笑。
赵怀柔问:“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青衣看她一眼:“夫人呐,让繁音姑娘提到良籍,不就是您同皇上说句话的事儿?”
赵怀柔面色怔忡一瞬,复又挤出来一个颇为苦涩的笑容。
汴京的事,皇宫的事,如今想来,都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赵怀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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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和等人自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
他自行去沐浴,祝繁音则要去他房中,将各种行李都收拾好。
临川不比汴京那样冷,所幸来的时候也带了些轻薄的衣裳,祝繁音按着种类一一放好,又将各种狐裘护手放在一侧,刚刚收拾后,正要出门,便撞上了沐浴完的谢清和。
他换了身衣服,却没有擦头发,从那边一路走过来,墨色的发丝还一绺一绺的滴着水。
祝繁音惊叫:“哎呀,怎么没擦头发,仔细着了凉。”
她匆匆关了门窗,将冷风隔绝在外,又去取了干毛巾,拉着谢清和坐下,仔细的擦拭。
谢清和很受用。
一路走来诸事繁多,如这样在汴京的日常,已经许久未有过了。
祝繁音帮他擦着头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今日夫人所说的……世子爷怎么看?”
无非是在问李清溪的事情了。
谢清和坦诚:“如今去查李家的事情,等于是在告诉背后人,我们有把柄在手,只能先按下。”
他停顿须臾又补充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兴许没有想的那么糟糕。李家人也有可能只是变卖了铺子去找女儿,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自然可以传出去消息,到时候还会见面的。”
祝繁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一时间无话。
房间里头亮着灯,罩了一层纸做的壳子,此时正散着暖洋洋的光。祝繁音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以期通过此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她听得出来,方才谢清和的那一番话,更像是宽慰。
因此,只能不去想。
谢清和见她沉默,反问她:“如今到了临川,你有什么打算?”
祝繁音动作一顿。
她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和秦主簿的事情。
祝繁音微微扯了嘴角:“我会报仇,但是在此之前,姓秦的毕竟得为他做过的孽事付出代价。”
“他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谢清和先是点头,而后非常敏锐的觉察出了不对。
他猝然抓住祝繁音的手,站起来直直看向她,拧着眉头问:“你打算怎么做?”
祝繁音低下了头:“我原本想告到官府的。”
“可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除了我自己,我拿不出一点旁的证据,我知道的,公堂之上只有我一面之词没什么用。”
“所以我想着,能想法子与他同归于尽,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