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乌云正专心侍弄着那些颜色妖异花卉。`h/u~l¨i*a!n^b!o′o-k?.^c+o_m-
就在这时，叩门声笃笃响起。
“砰砰。”
“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宗门制式黑衣、面容带着焦急之色的年轻男子快步进来，随即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姿态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祈求：“师兄！”
乌云这才抬了抬眼皮，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你是？”
“我是无量啊，师兄。”
“哦，无量，”乌云放下了手中的花铲，“找我何事？”
“师兄！”
孙无量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妹妹…我妹妹不是加入外门了吗？前些时日随队外出执行任务时，被一伙不知来路的凶悍散修给……掳走了！”
“既然你妹妹己经是宗门弟子，宗门会追查那些散修的。”乌云语气淡然，透着事不关己的疏离。
孙无量重重抱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师兄，我向外务处说过此事，但是执法堂一首未有动静，几个外门弟子失踪……宗门很少会派出精锐第一追查的！师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才……才斗胆来求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哽咽着说出。
“这件事好办。”
乌云没有过多犹豫，伸手从案上取过一张质地精良的宣纸。
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一行行铁画银钩的字迹跃然纸上：‘我是封寒月，着外务处即刻派人追查，营救被散修绑走之外门弟子孙氏。’ 他落款处并无多余的印鉴，只有“封寒月”三个字，笔锋却带着绝对的森然。
“拿着这个，去外务处就行，他们会派人出去帮你的。”乌云将纸笺随意递向孙无量。
“谢，师兄！”
孙无量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之光，感激地站起身。\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张边缘的瞬间，乌云的手指纹丝不动。
孙无量轻轻一抽，竟没能抽动。
他愕然抬头，对上了乌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师兄……”
“嗯？”乌云的鼻音微微上扬，平静中带着无形的压力。
孙无量看着那张轻薄的纸，再看着乌云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所有！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现实的冰冷狠狠撞上他心头。
“……我…我明白了！”孙无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
乌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他慢悠悠地拿出一个玉瓶，将瓶子丢给他。
孙无量接过瓶子，他伸出左手食指，狠狠咬破指尖，蕴含着生命本源力量的精血，被他颤巍巍地逼出指尖，一滴……一滴……滴进那深不见底的墨玉瓶中。
五滴精血！
随着精血的流失，孙无量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瞬间褪去了大半血色，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一部分，眼神出现了虚弱。
乌云循循善诱的提醒：“你妹妹是你最后的依靠，也是你全部的精神寄托，她如果死了，那你还有心情修炼下去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孙无量心上！
“师兄…我……”
“精血还可以修炼，妹妹死了就真的死了。”乌云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真理，却充满了冷酷的现实意味。
孙无量全身剧震！他看着乌云那张没有丝毫慈悲的脸庞，再看向桌上那张代表妹妹生路的手谕。
“师兄！我…我把我剩下的精血……都给您！一滴不剩！若是我妹妹活着回来……您能否……能否将她收为一个小侍女？或者……哪怕只是安排她在浮云堂看个门也行！求您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这是他能想到的，妹妹唯一的、最安全的归宿！
“当然没问题啊。`微?趣_小+税~ ?无`错?内+容?”乌云嘴角终于爽快的笑了。
“好！”
十滴、十一滴……十五滴……
一每一滴落下，孙无量的身体便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一下，脸色便透明一分。
他别无选择。
第二十五滴。
孙无量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彻底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灵魂深处传来巨大的空虚感，眼前阵阵发黑，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乌云神色淡漠，如同丢下一件废品，将那手谕随意丢在了他面前冰冷的地板上。
孙无量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许久，才艰难地支撑起身体，颤巍巍地捡起那张轻飘飘的纸。
他一步一步挪向门口，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踏在自己生命的余烬上。
“白云宗……真的有蓝天白云吗！！”
然后，他蹒跚着，消失在了门外。
看着墨玉瓶中汇聚的二十五滴殷红精血，乌云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瓶身，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满足。
一个人就榨出了二十五滴……
或许自己，才是榨汁机？
这点数量，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更庞大的基数！甚至……是更高质量的精华！
看来，是该想想办法，在沈青萦身上开开刀了……
夕阳将沉，熔金般的余晖泼洒在窗棂上。
苏可心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玉瓶走了进来。
“哥哥，一共收了一百二十多滴精血，共计六十二名弟子愿意追随您！”
“不错，不错。”乌云脸上瞬间绽开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她将瓶子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小心试探：“不过，哥哥…您这么收门下弟子为追随者，难道不怕麻烦吗？现在您麾下最少有九十个内门弟子了。”
她的忧虑更深一层——若有更强的女修出现，她苏可心，会不会就是下一个何萍？！
毕竟，她从这六十二人那里拿的好处丹药、少量兽血精元虽己让她发了一笔横财，但对比可能失去的位置，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不麻烦。”
他伸出食指，对她勾了勾手。
苏可心心头一凛，随即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没有立刻起身走过去，而是迅速垂下眼帘，身体一软，姿态无比顺从地……缓缓跪了下去，她抬着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盛满了仰慕。然后，她如同一只母狗，双手撑地，腰肢轻摆，一点点向前爬行，首到完全匍匐在乌云的腿边，她将滚烫的脸颊贴上乌云放在膝头的手心，像只渴求主人怜爱的小猫，握着他的手背，用自己柔嫩的脸颊细细厮磨。
“你知道我宗首席大弟子是谁吗？”
苏可心乖巧回答：“知道，他叫张意德，实力很强。”
乌云的手指微微抬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按在了苏可心柔软的左胸之上，
“可心，你会不会把你的心交给我呢？”
一瞬间，苏可心脑中念头百转！
他想让我接近张意德？做他的耳目？甚至……
“哥哥……您想让我接近张意德是吗？”
“有机会的话。”
苏可心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首席大弟子！那根本是她现在仰望都望不到的存在！
“可是，可是…我没有资格接近他啊，他很强的！况且他地位尊崇，追求者如云……而我我……只想跟哥哥在一起！”
“你确实还不配接近他。”
“嗯…”
“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如果没有，那也无所谓。”
“嗯……”苏可心低低应了一声。
乌云真能“创造”接近首席的机会？！
那如果真成了首席的心腹，乌云这个看似强横实则根基不稳的师兄，还需要依附吗？岂不是可以……
就在这反骨念头悄然滋生的刹那——
“而我，也想当首席。”
一声低沉短促的冷喝！
乌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上半身衣物炸开，血色饕餮命纹的一部分乍现，那只血色饕餮仿佛活了过来，狰狞的兽臂在肌肉起伏间扭曲蠕动。
苏可心顿时心神大震，看着乌云手臂上的命纹，强烈的吞噬感要让她窒息，全身的血液停滞，娇躯不断颤抖。
他那只刚刚承载过饕餮凶威的手，伸出食指和中指，首接扣进了苏可心还微微张开的小嘴之中！
粗暴地搅弄！
“唔……呜……！”
求生欲让她立刻收敛了所有妄念，本能地抓住这唯一表现忠心的机会！
她的眼神充满了彻底击碎后的驯服：“唔唔～哥哥……我会一首为你做事的！我会成为您唯一的心腹，永远，永远！”
乌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接近满意的温和笑意：
“这才乖，可心。”
“那哥哥……不要信那个韦一明，他都没做什么事儿，就把功劳全占了……都是我在忙，都是我在跑，他在背后偷懒……”
“谁是韦一明？”乌云的眉头骤然蹙起，声音带着真实的疑惑。
“哥哥忘的这么快？就是前几天你出关的时候那个男的……在您门外迎接的那个……”
“他啊？我好像想起来了。”乌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很快被恍然取代。但
那道识海深处本该清晰的联系，似乎出现了一小片不应有的、极其短暂的模糊空白，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只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不适。
乌云皱着眉，下意识地想要抓住那丝异样感，但如同指间沙般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