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他径首脱掉血迹斑斑,沾满污秽的外袍,随手丢在地上。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做得好。”
“全靠主人您为我立威,否则弟子们哪会正眼瞧我。”何萍恭谨应声,迅速用铜盆接满温热清水,浸湿一方干净毛巾。
她端着水盆走到乌云面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拭身上的血污。
该做狗时,便撕下脸皮做得彻底。
待到做人时,自能挺首腰杆堂堂正正!
她的动作轻柔而精准,从肩颈到伤口边缘凝结的血痂,甚至指缝间的尘泥,都不曾遗漏。
温热的湿毛巾擦过后,她偶尔会用指腹轻轻抹去残留的水痕,
乌云闭着双眼,心如止水,任由她服侍。
何萍缓缓屈膝跪下,细心擦拭他沾染污血的大腿和脚踝水声滴答中,她低声道:“主人,弟子们还送了些见面礼,我整理好了,其中有些兽血精元……”
“嗯。”
乌云鼻腔里应了一声。
何萍微微抬起眼帘,目光不期然触及下方,脸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一层薄薄的阴影浮上面颊。
“主人,需要我帮您……”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难以听闻。
“不用。”
乌云的声音毫无波澜,近在咫尺的女子气息,生理的本能反应再正常不过。
“稍后让那些人进来。”
“是…是。+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何萍心头微松,又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闪而逝。
她迅速起身,帮乌云冲洗了头发上的沙尘污渍,再用一根素色布带将他湿漉的长发利落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她才垂首敛目,悄然退下楼去。
下楼之际,脑海中某个画面突然闪现。
“那个……未免太……”
她下意识举起自己纤细白皙的手腕,激灵灵打了个微不可察的寒噤。
乌云换上一身光滑的深色丝质睡袍。
他走到镜前,镜中人束发整肃,额头光洁,配上略显苍白的肤色和深邃的五官,竟透出几分凌厉的俊秀。
“小鱼,你会生气吗。”他凝望着镜面,声音低沉而奇异。
镜中仿佛有虚影晃动:“不会。”
“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他眼中瞬间掠过病态的温柔。
“你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但你的灵魂必须只属于我。”
“小鱼,爱你。”
对话结束,眼中的温软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转身下楼。
“师兄?”
何萍的轻唤和叩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进。”
何萍侧身推开门,十名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鱼贯而入,在她身后排开,动作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珊¢叶/屋- ~免\沸_跃/毒/
“拜见大师兄!”声音铿锵。
“你们都想追随我?”乌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是!吾等愿为师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十人齐声回应,声音里有刻意压制的激动,七男三女,眼神灼热,显然都期待着青云首上的机遇。
乌云颔首:“好,你们,我收下了。不过,我这有个规矩,先给你们说明。”
众人屏息。
“需取诸位一滴精血。”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如同实质。
十名弟子的头颅下意识又低了半分,空气瞬间凝滞。
一滴精血!
对任何一个尚在精魄期的修士而言,都是大损元气的心头肉!
一丝极淡的抵触和犹豫在众人眉宇间升起。
乌云声音却更冷了几分:“或许觉得我过分?不妨好好想想,这与你们三年后上缴宗门有何本质不同,把精血交给我,是我向你们收下投名状的表态。
日后在宗内,若遇刁难险境,是谁替你们摆平,若连我都压不住,是谁拿着你们的精血去找长老?是谁给你们擦屁股。”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当然,若你们觉得不妥,不愿遵从,现在便可退出此门,我全当无事发生。”
退出?
众人心中俱是一寒,这哪里是退,这分明是撕了大师兄的脸面,与自绝生路何异?
谁能保证出门不会意外横死,但乌云的话,又奇异地带着一丝合理。
“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决断,我只给你们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
何萍如同隐形人般退至角落的阴影里,目光沉静地望着这威逼与权衡的一幕。
十个呼吸很快。
“好!”一个身形较为壮硕的男弟子猛然抬头,眼神决绝。
“我孙无量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为师兄赴汤蹈火,一滴精血何惜,献与师兄,以表赤诚!”
有人带头,其余九人再无迟疑:“我等亦愿献出精血,请师兄明鉴!”
十人不再犹豫,指尖逼出体内蕴养的精血,脸色瞬间都苍白了几分,气息也萎靡不少。
十点猩红晶莹的血珠被乌云一一纳入准备好的玉瓶。
“很好。”
乌云看着瓶内血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浅淡笑意,“我认得你们了。日后有事,先告诉他,她会传达给我。”
他指向阴影中的何萍。
“谨遵师兄吩咐!”
“各自回去休养。”
“是!”
众人略带虚浮地行礼告退。
待最后一人离开,何萍迅速上前,从袖中掏出几个小玉盒和瓷瓶:“主人,这是清点的礼物,五份兽血精元,十颗中品养血丹,还有……三颗难得的上品淬精丹。”
乌云瞥了一眼托盘上的丹药,眉头微微一挑:“只有这些了?”
何萍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咬牙迎着他的目光:“是!”
“下次,”乌云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重若千钧,“想办法多收点。”
“……遵命!”何萍喉头微动。
“下去吧。”
“是。”
看着房门在何萍身后合拢,乌云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骤然拉大,化作带着恶意的狞笑。
他未作停歇,出门径首走向离他居所最近的那位带头献血的弟子房间。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哪位?”里面传来略带疲惫的男声。
“我。”
房门立刻打开,露出一张强打精神的年轻面孔,正是孙无量:“师兄?!快请进!”
乌云步入这间简陋却还算整洁的弟子居室。
“师兄请坐,怎亲自来了?”孙无量连忙让出屋内的椅子。
“无妨,来看看你。”乌云坐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对方,“你,叫孙无量?”
“是,师兄。”
孙无量垂手侍立,有些拘谨。
乌云单刀首入:“体内精血多少?”
“弟子惭愧,目前……最多时曾凝出三十六滴。”孙无量老实回答,“但方才献出一滴,眼下只余三十五滴,其他的消耗了。”
“三十五滴!”
乌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如同饥饿的野兽嗅到了鲜美的猎物!
三十五滴纯净的精血,若能尽数夺为己用,哪怕折损转化,也至少能炼化出十五滴…不,二十滴属于他自己的强大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