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贵正要一头再扎进局子,被小白脸拦住,拉到场外。′比¨奇?中-雯?惘, .首′发′
“等等,三爷,依小人的意思,咱见好就收,明日再玩儿也不迟。”
“咦,那哪行,今儿手气好,不趁机捞他个一笔,谁能知道到了明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的亲爷哎,不妨告诉您,这些人那都是下九流的路子,您跟他们玩下去,赢得多了,那是胜之不武,再输上几把,反而有失风范。按本店规矩,长胜的赌客,另设雅座,您明儿来,咱们到楼上,还有好些乐子呢。”
小白脸附到薄贵耳边,“悄悄跟您说,那儿是新攒的局,都是外地客商,赢面儿更大。”
薄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打今儿算起,爷就成你们长盛坊的贵宾了?”
“那是自然。”
薄贵上下打量伙计,“你叫什么?今儿既能遇上,也是有缘,赶明儿,爷请你喝酒。”
“小人自小父母双亡,无甚正经名号,只诨名‘旺儿’,劳爷记挂。”
旺儿将薄老三一路送到门外,顶上两盏红灯将“长盛坊”三个鎏金大字照得如雪一般亮堂。\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
月下,薄老三打了壶顶贵的酒,一路且饮且歌且行,回了府中,一头扎倒在柔软的锦衾堆里,呼呼大睡。
忽然,朦胧之中,感觉有人靠近,眼睛一睁,是个红衣小鬟,正拿湿帕给他擦手。
不及多想,薄老三飞起就是一脚。
“你个蠢玩意儿,爷的手也是你能碰得的?把爷的好手气擦没了,明儿剁了你的狗爪子!”
阒静的庭院里,只有如雷的打呼声和小丫鬟的隐隐啜泣。
此刻,河倾月落,窗外玉兰高树,在青砖地墁上,洒下一地花影。
熬了大半夜通宵,在第三遍鸡鸣时,西府后门上终于来人。
“旺儿,怎么样了?”
对了,这个旺儿就是老白给她找来的“赌徒”,不过比平常所见的“赌徒”还要更精于此道些——这位是赌坊的伙计,听说是老白的一个远房侄子。
“大奶奶放心,鱼儿已上钩了!”
许青窈一笑,“那就好。”
顺手塞过去一个锦囊,旺儿顺手掂了掂分量,却是空的,一抬头,对上许青窈了然的笑脸。\7^0\0′t?x,t/.`c/o?m′
旺儿不禁有些讪讪的,扯了扯嘴角,背过身解开一看,却是张银票,足足有三百两。
赶忙跪在地上,“多谢大奶奶恩典。”
“还有一件事,你务必记着。”
旺儿竖起两只耳朵,恨不得将字挨个儿刻在耳廓子上,听完,郑重其事道:“奶奶放心,这次务必要叫这个薄老三永世不得翻身。”
“辛苦你,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定不负奶奶所托。”
*
话再说回薄老三,翌日,此人睡到日上中天才起来。
赌坊一般是夕阳落照时分才打灯迎客。
薄老三悠哉游哉用过下午饭,赶忙换上压箱底的荔枝红缎道袍,戴上貂鼠帽套,蹬一双崭新天青纻丝白底鞋,雇了一领四人大轿,朝长盛坊去了。
旺儿早等在门口,此刻见了,亲热迎上去,呵腰蜷背,将薄贵一路延请至楼上雅阁。
“局早攒起了,就等着您了。”
薄贵进去一看,果然有三人临窗而立,此刻正背对他,引颈遥望后院的扶疏草木和玲珑山石。
“薄三爷到——”旺儿拉长嗓子吼了一声,给足了薄贵面子。
几人闻声转过身来,都是生意人装扮,稳妥中透着豪奢,有分寸的显山露水。
薄贵抱拳,“几位爷久等。”
三人各自还礼,“久仰久仰。”
听声音确是外地客无疑。
用过茶,略微话过温寒,几人在一张黄花梨木八仙桌前坐定。
旺儿掏出一个豆荚样的象牙盒,从中倒出四枚玲珑剔透的骰子来,做工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把哪位爷坐庄?”
“我先来!”四人之中那位面白体宽年龄最长的,慷慨答道。
“推牌九,打天九,还是抢快,赶羊?各位爷中意哪个?”旺儿侍立在一旁,呵腰问道。
“推牌九!”倒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各位爷是英雄所见略同。”旺儿奉承道。
几人也都会心一笑。
薄老三本不是个慧的,推牌九这种费神的玩法,对他来说本是有点强人所难,但箭在弦上,此时是不发也得发了。
没想到,第一条推过,薄老三就吃到了庄家的赔注,算上那照规不推的末条,一方推完,他成了最大赢家。
几人此时才算入了港,旺儿识趣地将窗帏阖上,防外面天光扰人兴致。
注越下越大,倒把薄老三喂了个饱,哄得他的赌性也越发饕餮。
轮到薄老三作庄家,他的运气越发好,吃多赔少,把把都进账,推到末条,按例要重新洗牌,薄老三却不依。
“我要推末条!”
旺儿下腰提醒,“这一条是荒腔走板的末路牌,爷还是不推为好。”
薄老三以为人家是看轻他,脾气反而上来了,“各位都是走江湖的,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闽人的这样一句话,‘爱拼才会赢’,以小博大,说的就是这道理。”
“庄家有多少?”座中有人问道。
薄贵点一点数,“四百两。”说完全都推到下门,看样子是铁了心赌到底。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14看书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