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的龙影刚擦过西合院的屋顶，苏念慈就蹦起来了，指着天上的金光喊：“是老祖！老祖带着仙桃回来啦！”
她手里的海螺“咚”地掉在地上，滚到门槛边，正好撞在老祖刚落地时扫过来的龙尾上。!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吃。”老祖笑着弯腰，龙爪刚要去捡海螺，却看见满院子的人都站在灯笼下。
黄雅欣手里还提着盏兔子灯，光晕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幅温柔的画。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龙角上的红绳还亮着，赶紧用龙爪挡了挡。
“老祖回来啦！”苏老西举着个空酒坛跑过来，酒气混着海鲜味扑面而来。
“仙桃呢？是不是比上次西王母送的还大？”
他的鼻尖上还沾着点龙虾膏，被灯笼照得亮晶晶的，像颗小玛瑙。
老祖把怀里的月饼盒往他手里一塞，龙尾在身后摆了摆：“桃还没熟，下次带你们去瑶池摘。
这个是西王母给的桃花糕，比月饼甜。”他说着往祠堂走，却被扎西五叔一把拉住，藏刀上的银饰蹭得他龙鳞发痒。
“老祖，你龙角上的红绳真好看！”扎西五叔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是不是西王母娘娘给你系的？我家那口子也总给我系红绳，说能保平安。”
他突然压低声音，“她没说什么时候来玩？我给她准备了最好的酥油茶。”
“就你话多。′求￠书,帮~ +勉/费/阅^黩.”老祖瞪了他一眼，耳朵尖却红了，被上官曦薇看得清清楚楚。
她正帮黄雅欣收拾桌上的碗筷，闻言笑着说：“老祖这是害羞了？刚才在云海里喊得那么响，什么‘不会负你们’，我们在院子里都听见了。”
“你们听见了？”老祖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灶膛燎过的炭，龙尾慌乱地扫着地面，把灯笼的影子搅得七零八落。
“我……我那是跟西海龙王吹牛呢，你们别当真。”
“当真当真，我们都当真。”周晓岚抱着苏小虎走过来，小虎正扯着她的衣襟要糖吃。
“老祖下次去瑶池，记得带上我们，我给西王母娘娘绣个荷包，上面就绣她的金莲，保证比她绣绷上的龙好看。”
苏心泉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烟雾在灯笼下绕成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磕了磕烟灰，火星落在青石板上，“我让阿朵琪留了碗姜汤，刚熬好的，趁热喝，别着凉。”
阿朵琪果然端着碗姜汤从厨房出来，姜香混着红糖的甜，在灯笼下漫开。
“老祖快喝吧，放了三勺红糖，一点都不辣。”
她把碗递过来，袖口沾着的面粉被风吹得飞起来，落在老祖的龙鳞上，像撒了把雪。
老祖接过碗，刚喝了一口，就被辣得首伸舌头——
哪是什么三勺红糖，分明是放了半罐生姜，辣得他眼眶都红了。
“你这丫头……”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阿朵琪憋着笑往回跑，小阿云跟在后面。_躌*4?墈!书\ ?蕞,芯.璋+劫^庚~鑫\筷￠
战术仪上的数据流闪得飞快：「检测到老祖心率上升，面部温度升高，判断为感动或被辣到，概率各占50%。」
“臭娃子，敢笑话老子！”老祖作势要打，小阿云赶紧躲到清虚子道长身后。
清虚子正拿着算盘给不戒和尚算今天吃了多少海鲜，闻言抬头瞪了老祖一眼。
“多大岁数了还欺负孩子？赶紧把姜汤喝了，我给你备了甘草片，防上火。”
不戒和尚凑过来，偷偷往老祖手里塞了块西瓜：“师姐就是嘴硬心软，她刚才还说你要是冻着了，就用昆仑的雪莲给你煮茶。”
他突然压低声音，“老祖，西王母娘娘没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去瑶池？我想跟她讨点桃花籽，种在寺庙后院。”
“去去去，就你事多。”老祖把西瓜往他嘴里一塞，转身看见黄雅欣正对着龙角上的红绳笑，赶紧用龙爪把红绳转到后面。
“看什么看？”他梗着脖子，“这是……这是西王母怕我在云海里迷路，给我系的引路绳。”
“是是是，引路绳。”黄雅欣笑着递过块月饼，五仁馅的，上面还留着个牙印。
“刚才念慈说要给九天玄女娘娘留半块，说她肯定爱吃。”
她的指尖碰到老祖的龙爪，突然“呀”了一声，“您手心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冰羽化了？”
老祖赶紧摊开手心，冰羽好好地躺在那里，只是边缘泛着层柔光，像裹了层暖意。
“这是……这是九天玄女的冰灵力，能保暖。”
他把冰羽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龙爪却被苏念慈抓住了，小丫头的手指在他掌心的老茧上划来划去。
“老祖的手手好糙，像爷爷砍柴的刀。”苏念慈仰着头，小脸蛋被灯笼照得红扑扑的。
“是不是给娘娘摘仙桃时磨的？我给您吹吹就不疼了。”
她撅着嘴往他手心里吹气，气息软软的，像羽毛搔过心尖。
老祖的心突然软得像块棉花糖，他弯腰把苏念慈抱起来，龙尾轻轻托着她的屁股。
“小馋猫，老祖给你带了南海的珍珠糖，比你吃过的所有糖都甜。”
他从袖中摸出个贝壳，里面的珍珠糖在灯笼下闪着光，引得孩子们都围了过来。
“老祖最好了！”孩子们欢呼着去抢珍珠糖，苏小虎跑得太急，撞在欧阳震华的公文包上，里面的笔记本“哗啦”掉出来。
正好翻到那页礼品清单，“西王母：九支金莲”的字迹被灯笼照得清清楚楚。
欧阳震华赶紧去捡，却被老祖按住了手。
“这清单不错。”老祖看着上面的字，突然笑了，“下次去瑶池，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发票就算了，老子堂堂龙皇，还能让你报销？”
他拍了拍欧阳震华的肩膀，龙爪的力道太大，差点把他的西装拍皱。
西王母的金簪突然在桌上闪了闪，映出瑶池的桃花正在落，像场温柔的雨。
九天玄女的冰痕也跟着亮了，昆仑的雪光里，能看见株刚种下的蟠桃核，正冒出点绿芽。
老祖看着这两道光，突然举起手里的姜汤碗：“都愣着干什么？喝酒啊！”
“喝！”满院子的人都举起碗，姜汤的辣，月饼的甜，海鲜的鲜，混在灯笼的光晕里，酿成了最烈的酒。
老祖的龙尾在地上扫着，把散落的珍珠糖滚到孩子们脚边。
龙角上的红绳和掌心的冰羽一暖一凉，像两个看不见的人，正举着碗，在云端笑着陪他们喝这杯团圆酒。
苏念慈突然指着天上的月亮喊：“你们看！月亮上有两个人影！像西王母娘娘和九天玄女娘娘！”
她的小手拍着老祖的龙鳞，脆生生的声音撞得灯笼都晃了晃，“她们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老祖抬头望去，月光正好落在他的龙角上，红绳的金光和冰羽的蓝光缠在一起。
像条温柔的锁链，把天上的云和地上的人，都锁进了这灯笼下的团圆里。
他突然明白，所谓归人，不是回到某个地方，而是回到有牵挂的人身边，像此刻，碗里有姜汤，身边有笑闹，天上有月亮，心里有惦记，这就够了。
夜深了，孩子们抱着珍珠糖睡着了，苏心泉的旱烟袋在门槛上磕了磕，火星落进月光里，像颗小小的流星。
老祖靠在太师椅上，龙尾绕着桌腿，红绳的光渐渐淡了，冰羽的凉也慢慢散了。
可他知道，它们都在，像西王母和九天玄女的眼睛，正透过灯笼的光晕，看着这满院子的烟火，笑着说“明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