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自己住在公主府,甚是孤单,你也知道,她最喜欢你了,不若这些日子你去公主府陪她,省的她再闯出些乱子来。+3+5_k+a.n¨s+h+u-.′c′o!m¢”
话虽这么说,屋里人俱知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在苏弗嫁给燕珏前,着人看护着。芙蓉馆遭袭,怕是不能再去,何况当年萧如意在侯府住过一段时日,对府内布局了解甚多,再行刺杀也未尝没有可能。
燕珏认准的人,断断不能再出差池。
公主府中,建了一座偌大的道观,苏弗过去时,里头正在烧香打蘸,弄得烟雾缭绕。
苏弗看见个身形瘦削的男人,着蓝白色道袍,侧面看起来眉眼清秀气度矜贵,似乎注意到有人来,他转过身,露出一张玉面俊脸。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人眸光着实温润,且有种处变不惊的气质。
燕思雨的脸通红,手指绞着帕子低下头。
苏弗立时明白,同时惊讶起来,将人拉到一旁:“四姐姐,他是谁?”
“你看出来了?”燕思雨小声说道,难得的温柔颜色。
“他是罪臣出身,爹娘都死了,然后他便出家做了道士,我碰巧见了一面,就有点喜欢他,于是央求哥哥把他带回来,就在我府里烧香,这样我也能看着。*x/s~h·b-o?o!k/.\c?o-m′”
从前总说不嫁人的燕思雨,如今竟对一个道士动了心思,苏弗很意外,但看那男子的神情,举止,便又觉得情理之中。
那人虽落魄,可眉眼间与生俱来的修养尽在,但看他冷冷注视,便知燕思雨是一厢情愿,苏弗不好戳破,只听着燕思雨在旁不断诉说此人的好,独特,像是永远都说不完。
情,一旦沾上,便叫人蒙了心智。
“五妹妹,不,我哥不让我叫你五妹妹了,我叫你阿弗。”燕思雨坐在榻对面,歪着头问,“哥哥把你们婚帖几乎送遍了官宦子弟,睿王府也有,之前在马球场遇到的那群娘子,也都有,他是真的喜欢你,在意你,想给你立威。
先前他是不对,可他那会儿为着侯府存亡,不得不应下萧如意的主意,你原谅他,好不好?”
苏弗抿了口茶,点头:“我原谅他。”
燕思雨眼睛一亮,当即便转了话题。*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其实苏弗原谅与否,真的重要吗?就像这场大婚,虽风光,可燕珏在意她是同意还是拒绝吗?
他把自认为的好强加在她身上,恨不能向天下证明,他燕五郎是有多么的专情,多么的伟大。
她要的是这些吗?
不可否认,苏弗也有虚荣心。
在得知他为自己轰轰烈烈去发邀帖时,在为自己去跟那些旧人明证时,她心里难以遏制的波动了。
他找了自己多年,更不在乎她和韩丘瑾有个孩子。
这种喜欢,令她欢喜,也令她忐忑。
她不愿轻易接受,如同当年信了他的话,在山上等来他和旁人成婚的消息。
但她又在松懈的边缘,不断放松警惕。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燕珏晚上过来,给她带了一柄白玉团扇,扇面绣着一对小老虎,栩栩如生。
“你好狠的心,我送你的灯笼你一眼都没看,走时也不肯带走。”
燕珏托着腮,看她纤白的手指捏着那扇柄,不由抱怨,“喜欢吗,我好容易挑来的扇子,这上面的小老虎,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苏弗掀开眼皮:“你又不是属虎的。”
“有个母老虎,总要有个公老虎吧,我无所谓,随着你的属性罢了。”
“你才是母老虎。”苏弗声音柔柔,一把将扇子盖在桌上。
燕珏忽然起身,凑过去亲在她腮颊,苏弗抬手捂在那处,双眸微红:“你别亲我。”
“那我亲谁?”
苏弗还是不爱搭理他,燕珏便没话找话说,硬往前凑,他也不觉尴尬,反而觉得有趣,自小到大,他就没对谁上赶着贴热脸,如今乍一尝试,甚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有点贱气,可还是高兴。
“苏弗,你水性怎么那么好?”
苏弗一下抬起头,想起那年跳湖,沿着密道一直游出侯府的场景。其实她本可以在密道口找一艘小舟,但还是没敢冒险,怕被燕珏发现,故而憋着气,一股脑游了出去。
“我娘教的,她会很多东西,凫水,绣花,经商,如果不是嫁给我爹,她这辈子一定会很好。”
嫁错男人,毁了一生,说的便是陶姜。
苏弗没再开口,看向燕珏时,多了几分审视。
她什么都明白,可还是做错事。
男人的花言巧语在浓情蜜意时有多唬人,翻脸时就有多吓人,她的心思被燕珏收入眼中,他低下身去,在苏弗面前单膝跪下,仰头,双手攥住她的手。
“总之,我不会负你。”
燕珏的婚礼办得合京震动,宴席足足摆了三日,比同萧如意联姻时不知隆重了几许,闹得人尽皆知,议论纷纷。
安平郡主也去坐席,酸水苦水倒了几篓子,偏还不痛快,非要拖着褚嘉平一起,但褚嘉平不愿惹口舌之分,何况他本就觉得对不住苏弗,焉能与安平同伍,婚宴回去后,安平便气病了。
苏弗却也没想过会那么快有孕,婚后不过两月而已,便呕吐难受,经太医诊断,才知已有一月身孕,便是再冷的心,也出现了缝隙。
燕珏夜里抚着她小腹,总爱说些孩子气的话,苏弗起初不搭理,后面忍不住推他,道他幼稚,孩子听不见,非要做些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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