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一热,燕珏回过头来,冲她挑眉:“咱们去挂上。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下着雨,抬头便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饶是擎着伞,可底下的位置所剩无几。
燕珏绕着树走了一圈,没有挑中心仪的树枝。
苏弗催促:“随便找一块便是了。”
天都黑了,寺庙陆续燃灯,地砖上蓄着雨水,映着点点光火。
燕珏沉声道:“这种事需得心诚,佛祖都看着呢。”
苏弗看他不似玩笑的模样,难免腹诽,到底在红香阁待得久了,很是会哄小娘子。
她看破,却不说破,便也耐心在原地等着。
燕珏终于挑到对眼的,“阿弗,你过来。”
苏弗迷惑,刚走到跟前,便被他一把抱起来,举到左肩,她低呼一声,忙抓住他的肩膀头发,手里的伞晃了晃,雨珠乱溅。
“五哥,你干嘛?”
燕珏向上一颠,苏弗手里被塞进一块木牌,正是燕珏方才写的那块,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阿弗,挂上去,挂在那根粗壮的枝子上。!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因为高,故而那里空荡荡的,且枝干很粗,又有浓密的枝叶。
苏弗的双腿被他抱住,一手握着木牌,一手擎着伞,勉力靠在他脖颈和脑袋处,才能保持平衡。
“我够不到。”
她其实想下去,但怕燕珏恼,便说谎。
“把伞扔了。”
苏弗不明白燕珏缘何如此执拗,她只得照做,雨水从树叶的间隙中流下,打在她的面庞,他的手背。
燕珏垫脚,将她举得更高,窸窣的声音从耳畔滑过,苏弗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树。
她尽量将木牌挂上去,又打了个结固定。
确认不会掉下来后,她低头:“五哥,挂好了。”
燕珏抱她下来,双手轻而易举从她腰间挪到腋下,两人头发都湿了,黏在脸颊。
苏弗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一瞬,天地间只他们两个。
她低头,燕珏弯腰亲了上去,浅浅的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
“佛祖也不知道我有多虔诚。”
苏弗被他说得一愣,旋即便想,到底是在红香阁浸染久了,哄女孩的话信口便来。.求¨书^帮\ \庚*歆.最,筷^
但听他这般说着,心里还是高兴的。
雨还在下,燕珏背起苏弗一直走到山脚,这座山并不高,平地起来的土坡,且寺庙又在半山腰。
天色已经大黑,远处的驿馆散发点点星光。
苏弗趴在燕珏背上,听他说起此行目的,絮絮叨叨,似要将他所有心事全说出来,这种感觉令苏弗陌生,却也暗暗窃喜。
“有笔烂账做的很是繁复,可惜我没带趁手的账房先生,他们便是看准了这点。”
燕珏往上一颠,苏弗身前的轻柔登时擦过他的后背。
两人俱是一愣。
苏弗的脸很快红了起来,手指蜷了蜷,揪住燕珏的衣裳。
燕珏没回头,只勾了勾嘴唇,便继续往前走。
驿馆的热水供应不及,全赖燕珏催促,苏弗才有热水来擦身子,也只是简单擦了两遍,头发挽在脑后,全被热气熏湿了。
换上干净的里衣,她趿鞋去找冷茶喝,看见门外有道黑影,便停住脚步。
那人站定,叩门。
又是燕珏。
“五哥,我睡下了。”
燕珏笑,“我给你送点吃的,你开开门,我不进去。”
“太晚了,我不吃东西。”
“我都拿来了,也洗过了,驿馆特意送的葡萄,没几串。”
苏弗没敢动,又回拒:“五哥,我真的不吃了,谢谢你。”
燕珏索性往门框一靠,曲指继续叩:“那你拿进去,明儿早起来吃。”
苏弗便知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遂起身披了件外衣,草草系了个带子去开门,只开了一条缝隙,看他手里果真端着一盘碧绿的葡萄。
刚要接过来,燕珏打了个喷嚏。
“你别是病了?”苏弗见他脸颊微微泛红,略带鼻音,“我屋里有药,你等等,我拿给你。”
她转身进去放下葡萄,翻找瓷瓶的时候,燕珏已经回到隔壁屋子。
苏弗便只好过去,把那瓷瓶放在他手边,“夜里睡前吃两粒,早上便会好很多,若是还有症状,便再吃两粒。”
燕珏道谢,抬手翻开账簿,眉心蹙的很紧。
苏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条目明细很是琐碎,且有些能简写的仿佛故意兜圈子,单是一笔账目便费了几页纸,她咦了声。
燕珏抬头:“你会看账?”
苏弗点头:“外祖父家中世代经商,母亲也是商户出身,虽嫁给父亲后不再以经商为营生,但她会理账会巡店我跟在母亲身边,或多或少学了些皮毛。”
“你帮我看看这本,是不是跟我记得账目吻合。”
另一本则一目了然,两本账簿合在一起对,显然有些难度,苏弗能看出,复杂的这本是故意做出来的,就是为了混淆视线。
“五哥,你给我纸笔,我边看边写。”
苏弗坐下,开始翻看。
燕珏看她素白的手指一页页翻动,乌黑的睫毛一眨,神情专注认真,不多时,纸上便陆陆续续写下有问题的条目。
烛光映着她皎洁的小脸,如玉如雪,湿透的发丝贴着后颈,随意拢成一个髻,插着白玉簪子,广袖襦裙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能依稀看清里面的中衣,她刻意用绸带系了腰,便瞧不出更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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