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沈如霜看来,女孩儿的妈妈不会害她。,x/l.l¨w.x^.+c~o+m.而且,她妈妈看起来是很勤劳诚恳的那种人。毕竟,还会想着帮忙介绍工作。很多外出务工的人,都会帮同乡介绍工作的。每个人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那样的人眼中,可能让孩子早早出去工作,算是某种意义的重获新生。不能以自己现有的条件,去苛责他人未拥有的东西,这是做人最基本的仁慈。”
容青千闷闷地“哦”了一声。
她没有激进到去指责什么,可心里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后来呢?”
“对方听到质疑的话,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解释说,那个地方赚钱很多,不比读过书的赚得少,而且,孩子读书成绩一般,不是成大才的料。女孩儿低垂着头,默认了妈妈的话。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分数是绝佳的筛选工具。
人人都清楚唯分数论不可取,然而却没有给分数平庸的孩子,足够的发展空间。
仿佛他们注定是要被抛弃的群体一样。
一边将分数奇高者捧为天之骄子,一边离间着分数平庸者与父母的感情。¨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
最终的目的,恐怕是分化高价劳动力和廉价劳动力。
容青千不理解沈如霜的阻拦。
“这又不是搭上金主出道,早早进入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就算赚钱又能赚到多少呢?羽轻瓷后来没再说话么?她虽然懦弱得要死,可应该也不是那种,被妈妈掐了一下,就不再追问的性格。”
付杨慢吞吞地解释道:“她不再追问,并不是因为害怕被掐,而是在担心如果注定无法改变女孩儿的结局,自己单薄的言论会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不过,临离别的时候,她到底还是问了一下工厂名称。”
“在回去的车上,她觉得工厂的名称,听起来很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看到过关于工厂员工的纪录片。那是初中的时候,一门课的老师放给她们看的,据说是为了答某类型的大题积累材料。可当时的她,为了能尽快地应付考试,只是在写卷子的时候,囫囵地将必要的知识点套了进去。”
“现在想来真是难堪,她能写得出完美的论述题答案,却解决不了现实中的困境。¢鸿*特¢晓.说\王· `追,蕞!薪/璋\结?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学同学,有没有在初中课堂上看过类似的纪录片。”
“纪录片里清晰地记录着,那里的工作环境,生存压力,无良的中间介绍人,手指断掉的孩子维权不易,高强度的工作下,唯一的轻松时光,是听音乐。宿舍里面有应付检查的空调,可并不是免费供人使用的。在分配问题上,谁拿的是大头……”
直到此刻,容青千终于理解了付杨之前的那句,“她以为她们是一样的”究竟意味着什么。
念苍生以为羽轻瓷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要去工厂工作,才来这里买几件新的衣服。
所以,才会对她感到亲切,甚至有勇气打招呼。
可她们,原来是不一样的。
人们常说,中考分流过早。
有没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分流了呢。
这种分流并不单单取决于分数。
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各自的家庭,对学习方面的开支。
分流不可怕。
可怕的是,分流后不公的环境,以及无人在意的苦闷。
作者有话说:
容青千:所以,那条她最喜欢的裤子,最后买没买?
付杨:这是重点?
第170章 一百七十片白羽
◎她清楚每一件脆弱衣服的材质◎
或者, 也不能全然说是无人在意。
倘若稍加留心的话,生存空间被压缩到一定程度时的弊端和缺陷,并不是很难窥见。
无论已然造成的群体困境, 是否与己有关。
只是, 唯利至上的魔幻价值观,好似半空中袭来的密集针雨, 冰冷锐利无孔不入。
人们无力分辨那密密麻麻的针到底从何方向而来,只知道每一枚针上都涂满了令人沉醉的鸩毒。
避之不及被突兀刺伤的人,不免精神错乱地欢呼雀跃。
于对他人的肆意凌虐中寻得满足。
恍惚癫狂的中毒者抱成团, 摞叠起来后像一座厚重又精密的机器。
一边以不可抵挡之势镇压在劳力者身上敲骨吸髓,一边凛然地以合理且正当的名义, 在享受完他人的劳动成果后还要冷笑着嘲讽劳力者的处境, 令丧失求助的信心和勇气。
要想完成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掠夺, 离不开相关利益者的协同配合。
于错落有致的清晰体系中,构建一套明目张胆的霸凌逻辑。
对于掌握丰富知识而又甘心沦为造势工具,方便自己理所当然地背弃在有限资源中竭力生活的弱势群体的人来说, 并不算是件困难的事情。
因为确信自己不会成为代价,所以, 从不在意他人的代价。
容青千属于不会成为代价的人。
她此生都难以共情于那些未经过残酷法则筛选的群体。
哪怕那些法则是他们这群人刻意制造的。
但在她自己看来, 这无可指摘。
毕竟, 每个人都有权利, 或沦丧或臣服于自己钟意的规则, 深浅不忌。
只要规则的运行,对自己有利, 可以拉开差距。
因此她目前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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