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可怜到这种地步呢？
付杨并未从容青千眼中，看到一丝应有的悲悯。^y/u`e¨d+u.d^i?.~c-o~m?
只有无尽地嘲弄。
他淡淡地戳穿她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是啊。但这和我觉得他们可笑并没有什么冲突呀。这群拥趸自以为，只要维护了为贵族发声的渠道，维护了贵族的基本利益，就仿若自己也成了贵族一样。可是比乏走狗还要可怜，还要无知呢。”
容青千话虽然说得辛辣讽刺，可付杨仔细想过后却觉得还真是如此。
他忍不住调侃道：“乏走狗尚且有精明脑子，懂得在叼飞盘的过程中，为自己获得跳板和广袤利益。可乏走狗的那些无知拥趸们，只晓得被气喘吁吁地溜来溜去。图什么呢？”
容青千笑着解释道：“我来告诉你吧，因为出身卑微，奴性难褪，迷茫无知，悲愤难抑。只好把贵族的利益当成自己的信仰，把贵族的体面当成自己的体面。一生从来不为自己而活，只为了维护贵族所描述的虚幻，放肆而癫狂地撕咬着谋求公平的人。?微,趣￠小′说￠ *首/发~”
付杨了然道：“原来是这种想法啊。”
容青千骄傲地说道：“你知道更绝的是什么吗？”
付杨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不懂这些。毕竟，我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容青千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更绝的是，他们会自动为自己洗脑。每当有人想要喊醒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出于刺痛感和羞辱感，义正言辞地指责别人‘哪儿他妈还有贵族啊，不是早就上断头台了么，谁为贵族说话了？我不过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怎么能胡乱侮辱人呢。你们是不是看不得人好，这还有没有言论自由啊。’”
付杨言辞冷淡地说道：“精炼起来不过就是一句话‘我就是要做乏走狗的拥趸，谁也别拦着。’只是，这些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若是想世代不再受欺压，永远不是靠着妥协和摇尾乞怜，而是要清醒理智稳扎稳打的抗争。”
容青千胜券在握地说道：“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显得她那句‘人人如神，彼此敬重’有多遥不可及。她要那些人时刻保持清醒，看清楚自己被掠夺了什么，可是人家偏偏不听呢。!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
付杨似乎终于理解，为什么瓷瓷会如此愤怒了。
有人即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拿出来炫耀。
容青千却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
可见有多猖狂。
然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猖狂。
但凡目中无人碾压一切者，势必有着可供其猖狂的资本。
付杨本着少生事端的心思，对容青千好心提醒道：“你少在她面前炫耀这些吧。”
容青千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收敛？难道我不炫耀，她就看不出来么？我都能想象到，她了解之后会有多痛心。可我就是要让她难受，这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背叛？瓷瓷什么时候，和你站到一起过？”
容青千回忆道：“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可这次她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不过是因为时清看不起小地方出来的人，稍微任性地贬低了几句，也值得被她这样针对？应该不用如此上纲上线吧。”
她知道付杨的立场同自己接近。
是很容易说服的人。
故而，有意加大了时清话语中的合理性。
不料付杨低声笑了一下。
他缓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她是在针对时清呢？”
这些人已经傲慢到，连事情本质，都懒得看了……
“不然呢？这都多少天了，你见她和那些人消停过？”
“你可能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她并不是在针对谁，而是觉得，所有未经详细调查，任意贬低他人的傲慢人士，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容青千笑道：“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好笑了。为什么只贬低他们，不贬低别人呢？还不是因为这些人不努力。”
付杨凉凉地说道：“坐在车上的人，先一步到达了终点，然后嘲笑走路的人不努力，这似乎不太合理吧。”
容青千不知道付杨到底是怎么了。
竟然讲出这种话。
她有些头疼地说道：“合不合理的重要吗？无法拥有一辆车，难道不是原罪吗？”
付杨颇为认真地说道：“不是。真正的原罪是，那些人本可以拥有一辆车，可是他们的车却被人以巧妙的方式骗走了。骗走后，还要侮辱他们，是因为不努力，才无法拥有一辆车。因此，无法送他们的孩子，去到想要去的地方。”
他讲得十分隐晦，可对容青千来说，却不难听懂。
她震惊地对他问道：“这是你该说的话？我以为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
“我自己是很难讲出来的。但如果今天是她在这里的话，应该会讲出更直白的话。”
容青千忍不住调侃道：“我知道你是替她来谈判的。不过，你是被她——同化了吗？”
她原本想说驯化的，只是觉得用词有些不雅。
即便真是如此，恐怕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也不会承认。
付杨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虽说是早上，可还是阴沉沉的。
“不是同化，是驯化。不过，不是被她。”
容青千不解道：“一个人可以凭空被驯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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