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轻瓷一直都是很怕疼的。*r·a+n′t?x¢t../c¨o¨m¢
可是现在,后颈上的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
相对而言,心才是最疼的。
她从桌子上艰难地起身:“说完了吗?”
鲜血滴在她的画纸上,书桌上……
“没有。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去死。你说你活着有什么用?爸爸是个变态,妈妈对你不理不睬,自己更是顶着一张丑脸,性格软弱只知道逃避,对整个社会创造不了任何价值。”
说真的,她有些心疼姐姐。
不知道姐姐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样扭曲。
如此热烈地盼望着一个人死。
或许是对姐姐的失望,滋生出了逆反心理。
她低着头说道:“我不会死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活着的权利。虽然我没有对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可也并没有损害到谁的利益。”
沈露如果不是怕坐牢,是真想用锋利的壁纸刀,插进她的心脏里。
可她毕竟还是精致利己的。
现在听到羽轻瓷这样讲,只能暂时灰溜溜地离开。+天?禧?晓?说*枉\ ·追·罪/辛?漳?节′
离开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活着呗,谁痛苦谁知道。”
羽轻瓷第二天一早就去改了遗嘱。
把原本留给姐姐的那部分捐了出去。
就当是为姐姐积德,希望她的心态可以正常一些。
下午的时候,她去找了许太太。
将小橘子和小狸花送给了她。
除去送猫之外,还给许太太留了一大笔钱。
因为她担心自己死后,有朝一日尸体被人发现。
会给那些在她这里,定制过衣服的人造成不安。
已经逝去的人所设计出来的衣服,大概留也留不得,穿也觉得晦气。
留钱给许太太,是想那些人,可以随时来找她退货。
她知道那些人不缺钱。
这样做,只是给对方提供一个心安的方式。
让大家不必在意她的死。
但她并不会对许太太说得这样直白:“我马上就要定居国外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有经您介绍在我这里定制衣服的人,突然觉得不喜欢了想要退掉,麻烦您帮我把钱退给她们。?j\i~n¢j^i?a`n,g`b~o`o/k,.\c!o+m¢”
许太太愣了一下:“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小阿瓷,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想得比较多。”她说完又补充道:“到时候退下来的衣服,也不用寄给我。烧掉或者扔掉,都好。”
因为觉得小阿瓷今天很不对劲。
许太太思虑着要不要给如霜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
怎么会突然想着搬到国外去住?
不会是,因为小白吧……
“小白是不是又去打扰你了?”
为了不让许太太担心,她撒谎道:“没有。我已经很久不见他了。”
“这个混蛋,现在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们找人看都看不住。”
其实她挺难受的。
如果许慕白不是买主的话,他应该是她的初恋。
初恋这个词可能有些重,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双向奔赴的意味。
只是她卑怯的单向暗恋。
听说,坏人总是活得很好。
羽轻瓷并不担心许慕白,在付杨那里会有什么危险。
即便付杨说,会让他自杀。
她总觉得,像他这样冷血的人,会活下来。
在默了一会儿后,她小声地对许太太说道:“我,我之前,喜欢过他。我喜欢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说这些是出于怎样的心理。
许太太虽然知道被许慕白的外貌,所迷惑的女孩子有很多。
可小阿瓷是知道他的本质的。
怎么还会喜欢他?
羽轻瓷在许太太诧异的目光中,很快地改口道:“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你准备,定居国外,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她有想过,许慕白会从许太太这里听到今天的谈话。
如果自己说是,那他大概会愧疚。
不过,她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懂得愧疚是怎样的感觉。
可那个“是”字即将说出口的瞬间,硬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
她赌他有一丝残存的善念。
或许,会愧疚。
而她并不想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饮鸩止渴是很傻的事情。
可是在和他往日的相处中,她确实有被喜欢的感觉。
无论是被当做小精灵,还是一幅预定好的画。
她虽不善言辞,但并不是没有感情。
只是活得太过小心翼翼。
不过,他感受不到她的喜欢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自己在他的回忆中,不会太过可笑和狼狈。
在思虑过后,她轻声道:“不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很早就决定了。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你妈妈知道了吗?”
“嗯。妈妈不太喜欢管我的事情,所以,请您不要跟她提起关于我的一切。我不想,再被妈妈讨厌了。”
许太太听完忽地抱住了羽轻瓷。
“你妈妈没有讨厌你。我,我也是做妈妈的人,我了解的。她只是不太懂怎样去爱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拯救你。但是,绝对,绝对不是讨厌你。”
羽轻瓷没有想过自己临死前,还会被许太太给温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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