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顽~夲·鰰·颤~ ′首~发~
心中一阵酸楚,他也算是看着秦虎长大的,从原本老实本分的少年,到如今只会报仇的冰冷机器,人的转变,就是如此惊人。
“白天之事,你做得对。”秦虎声音沙哑:“和我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唯有此,才能活下去。”
秦虎将清茶倒入碗中,随后一饮而尽:“若真遇到困难,可前往县衙找那唐师爷,此人是个聪明人。”
“黄大哥,这是我绣的绣帕。”黄小妹将手中秀帕递到秦虎手中。
秦虎低头看了一眼,秀帕上刺有平安字样,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谢谢!”
他这声谢谢,说得很轻,却十分沉重。
“秦大哥,我不知你心里是何想法。”黄小妹抿了抿嘴唇,而后像是鼓足勇气般开口道:“若雄哥哥还活着,一定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秦虎沉默,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随后抬头,透过窗外望向那一片星空,好似陷入某种思绪中,可最后那双眸子,又变得无比冰冷。
“抱歉。”秦虎深深鞠躬:“让你们遭受牵扯。”
桌案前,放了近千两银票。/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放下后,他便打算离去,月光之下,那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黄小妹看着秦虎离去的背影,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到自家孙女伤心的模样,黄老头叹息一声,拍了拍肩膀道:“傻丫头,人生便是如此,有的人注定是走不同道路,咱们能够好好活着,己是老天保佑。”
黄小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爷爷:“难道我们再也见不到秦大哥了吗?”
黄老头沉默不语,只是静默的看着窗外。
月光依旧皎洁,却没扫清人心中的阴霾,清河城终究不会平静。
……
常德郡首府,正厅内一片死寂。
郡守李元德端坐太师椅上,手中掐着一封密信,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手指微微颤抖,那指节都因用力而掐得发白,信纸在其手中,更是发出沙沙之声。
“好个清河城,当真是把朝廷的脸都给丢尽了。”李元德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声音如惊雷乍响:“一城知县,竟被一个悍匪给杀了。”
那堂下的几位官员则浑身一震,头垂的更低了。
他们也算是郡守府的老人,从未见过郡守会如此愤怒,即便是前些年闹灾荒,也没像今天这般失态,只能说郡守是真怒了。′e/z-l^o·o_k\b,o\o/k/.¨c!o`m′
“宋知县被杀,城中豪族更是损失惨重。”李元德声音冰寒刺骨:“这悍匪所犯之事,每一件拿出来都是惊天大案,在那些豪族之中,更有吴家损失惨重,要知道他吴家雏龙,可是在今年落云宗内门选拔中,拔得头筹,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架着本官往火上烤吗?”
宋知县的死,乃是他朝廷内务,一郡之长自然可隐瞒一二,可吴家却不同,那家背后站着的可是落云宗。
这就给了李元德莫大压力,一个处理不慎,头上的乌纱帽,怕难以保不住。
在这西南边陲之地,落云宗便是头顶上的天。
在此地界,即便是朝廷任命官员,那也得看落云宗脸色。
堂下鸦雀无声,这些人终于知道郡守为何如此愤怒,正因为此,大家呼吸之时,也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惹祸上身。
李元德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郡丞张远身上:“张郡丞道是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张远心中知晓这是郡守给的考验,他深呼一口气上前一步道:“此事看似棘手,但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哦?”李元德挑了挑眉,眼中更是露出欣喜神色。
不困难就好,只要将此事处理妥当,那他这个位置就无比稳固。
“说来听听。”
张远整理一番思路,而后缓缓道:“首先得将此事定死,那悍匪之所以会出现,全因为宋知县治下不利,而导致悍匪横行,至此才会让吴家遭受灭门之灾,可以说千错万错皆是宋知县过错。”
“不错。”李元德听得眼睛都亮了。
这是甩锅,而且甩得妙以毫巅。
将一切过错,推托至死人身上,完全能做到死无对证。
而且这锅也并非空穴来风,谁让你宋知县无能,御下出现如此严重匪患,这锅即便扣在其头上,那也是不冤。
“张郡丞继续说。”李元德脸上浮现笑容。
张远声音更加沉稳:“其次,便是要拿出态度,首先要立即派人前往清河城,一方面是为安抚人心,而另一方面则是着手调查悍匪踪迹,只要能在落云宗反应过来之前,将那悍匪绳之以法,自然可解决这次的麻烦。”
李元德若有所思点头,随后沉声问道:“那依张郡丞所言,派何人前往合适?”
这问题一出,厅内气氛变得十分微妙,那堂下官员彼此交流着眼神,心中更是有各自的盘算。
郡尉王震不等张远开口,上前一步抢先道:“大人,这悍匪凶残至极,不如由下官亲自前往,以在下多年的军中本事,对付个悍匪,自然手到擒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远打断:“王郡尉此言差矣,如今清河城最需要的便是安抚民心,而不是大动干戈,照下官之见,还是郡首府这边派人更为妥当。”
王震冷笑道:“张郡丞说那么多作甚,不就是为了抢功?”
张远不卑不亢道:“王郡尉言重,下官只是说出最稳妥的办法,并没任何抢功的意思。”
双方再度唇枪舌剑,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也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两位大人何必争执,下官以为此关键时刻,在于如何向朝廷与落云宗交代,至于说派谁,并非关键。”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此人一身青色官袍,五官清秀,正是郡守府的周幕僚。
张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话怎讲?”
周幕僚微微一笑道:“按那信中所说,清河城匪患人数众多,单以一城之力难以围剿,需派一位知兵之人,这调兵之事,自然是要落在王郡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