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白宁缓缓闭上眼睛,语气很平静:“你可以现在杀了我。^7^6′k·a.n·s^h_u_.¢c_o?m¢”
言至此处,她顿了顿,像是解释道:“我陪你一起死。”
她说这话时很平静,像是早就想好了这个结局。
聂梵轻轻抚了抚她的发,疼得撕心裂肺,却又并不怎么害怕。
他知道,这是白宁能做出的最好回答。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一次又一次的强调不许他入魔,可他……最后还是辜负了她的希望。
他忍着疼,一时失笑。
他的阿宁啊,眼里放了好多好多东西,她真贪心,又想护着她眼里的苍生天下,又不想辜负他。
“我不要。”唇里不断溢出鲜血,滴落在她的肩头,他慢慢说:“我要你好好活着。”
白宁猜到他不会动手,动了动唇,打算咬破藏在口中的毒丸,聂梵忽的吻了过来。
这是一个满是血腥味儿的吻,一点也不美好,可她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推开。
灵巧的舌窜入她的唇中,轻易寻到了她早就藏好的毒丸。/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白宁下意识挣扎,却被他轻轻按住,他的指尖传来微弱的力量,桎梏着她,让他顺畅的取出了毒丸。
怕她故技重施,聂梵生生就着血将毒丸吞了下去,魂魄里传来撕裂的痛,他身子一晃,彻底站不住脚。
白宁下意识扶住他,经此变故,她的面色白得厉害,愣愣的看着他,眼里有水意潋滟:“你……”
你为什么要阻拦。
白宁有些茫然,她借着他的信任亲手杀了他,他难道不恨吗。
“不许死。”聂梵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拼着力气,紧紧攥着她的衣袖:“我要你活着……要你,永远记得我。”
他在这种时候,都在想尽办法的护着她。
白宁红了眼睛,忽然有些很难过。
“好,我活着。”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我永远记得你。”
也许长生才是最重的惩罚。
聂梵松开了她的衣袖,倒在她怀里,像是终于放了心,有气无力的絮絮叨叨:
“你穿嫁衣的模样真好看。/齐\盛.暁*税·枉? ¨嶵*新·漳_结-哽*新?哙·”
他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缓缓对她说:“我已经……已经出现在你的大婚之上,是不是……也代表,我已经娶过你了。”
他像个愚钝至极的傻子,哪怕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却依旧想着要娶她。
白宁顿了顿,紧紧握住他的手,又一滴眼泪轻轻滑落:“我……说过嫁给你,我、我永远只会嫁给你。”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嫁给季言。坐上鸾轿,只是为了逼他现身。
聂梵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知道,聂梵逃走定然是知道自己入了魔,觉得亏欠与她,所以不敢见她。
她不能任由随时会成为魔神的聂梵隐匿在山林,她没有了法力,无法与成为魔神的他为敌,于是只能趁着一切还来得及,逼他现身——杀了尚未成为魔神的他。
只有这样,六界才会真正安宁。而她,会陪他一起死,也算是还了这些年的情谊。
可聂梵……愚钝又傻气,满心满眼没有半分恨意。
感受到落在面颊上的湿意,聂梵动了动唇,可他已经没有力气替她擦掉眼泪了。
只能轻轻回握她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对她说:
“阿宁……我卑劣至极,不值得你掉眼泪。”
白宁擦了擦眼泪,轻轻摇头,她想说他一点也不卑劣,他是她见过最好的少年,可还没开口,却又听他继续断断续续的说: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也知道……你我的身份从来都不相配,可我就是要与你成亲,就算委屈你。”
“我自私自利,生如蝼蚁,却不自量力的爱上了一个神女。”
“她……真美好。”
“我爱她。”
这是少年聂梵十年以来,第一次对她说,爱。
心忽然刀割一般的疼着,白宁闭上眼,忽觉这个字一点也不美好。
“可是你都要死了。”她忽然哭出了声,轻轻的,像是小孩子的抽噎:“你该恨我的。”
聂梵摇了摇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与她争辩:“爱。”
……
文酒看过衣冠冢越想越不对劲,担心出事,出了后山便往凌绝峰而来。
出乎意料的,凌绝峰山门口无人看守,她踩着红绸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拜堂的正厅,厅外围了不少修士,正低低的议论着什么。
文酒从他们身边经过,依稀听到“魔物”“杀了”之类的词,心下焦急,索性从人群中钻了进去。
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少女。
她抱着一个没了生气的身体,低着头,满身华饰重重的压在她身上,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慢慢走近,文酒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阿宁……”
白宁听见了声音,身子微微颤了颤,像是漂泊的枯叶终于寻到落脚处,她侧头看她,红着眼睛:
“文姨……我好像辜负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 卷三 爱意迟 ??
第74章 无奈
一场婚事终了之处潦草收场, 随着聂梵的气绝,禁锢于正厅的力量悄然烟消, 经了这么一番折腾, 误了吉时,自然也没人有兴趣在满地血腥的地方将大婚之礼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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