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第五峰这几日越来越稀少的补气草药,白宁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r-a+n+w-e¨n!z!w′w′.`c_o`m¨
这些年清净派纵使已是天下第一宗,仍旧想尽办法与凌绝宗拉近关系。
这并非一时兴起。
恰如清净派坐拥修真界中最多的剑修,在剑道修士中一呼百应,凌绝宗拥有无数顶尖医修丹修,医道、丹药道的修士同样将他们的话语奉为圭臬。
修真界中,医修丹修事关修士性命大事,地位自然不能与旁的修士相提并论。
如今门中缺了医修与草药,直接寻凌绝宗确然是最简单轻松,亦是怎样都避不开的一道坎。
白宁捏了捏眉心:“他们提了什么要求。”
弥屠侧头看了眼白长盛,有些迟疑:“还是……与上次一样。”
这一点,连弥屠也看不大懂。
那凌绝宗的少主似乎是铁了心的想娶白宁,这本是好似,可他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叫白宁对他全无半点好感。
分明她年幼时满心想着嫁给他。
真是稀奇。¢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
白宁微微垂眸,心头亦是无力至极。
她实在想不明白,季言为何不愿意放过她。
她分明已经与他直言,两人之间再无往日情愫。
眼看白宁沉默下去,白长盛按捺了好久的火气蹭蹭又往上涨。
“你与季言婚事自幼便订下,如今哪由得你说退便退。”
白宁动了动唇,抬头看他:“可女儿已有想嫁之人。”
轻轻淡淡一句话,却好似惊雷落入人群。
她此前从未说过这些。
弥屠微愣,白长盛目眦欲裂:“孽畜。”
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扫过面颊,她侧着头,脂玉般的面颊上浮现红肿掌印。
“你年幼便已与季言订下婚事,便是他的未婚妻子。”白长盛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血色,手边薄被捏的皱成一团:“如今你还想嫁给谁?”
白宁没有理睬他。
她飞快的思忖,事到如今,还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
她私心里不想、亦不愿辜负聂梵。,2¢c+y+x*s′w¨.′c?o`m~
如今清净派的确需要凌绝宗相助,可季言那边,却始终是个过不去的坎。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宗门断了草药,让门中弟子无药可用。
——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似是被她过于冷淡的神情刺激,白长盛眸中闪过几丝癫狂,他一把扯过白宁的衣襟,眸中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凶恶:“已为人妻,你还在想些什么?”
他的眸中暗藏了无数翻腾的恨意,像是通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白宁愣了愣。
忽生变故,弥屠也被骇得一愣:“掌门!”
白长盛的手微微颤了下,眸中清明了些许。他放开白宁,末了闭上眼,慢慢平缓呼吸。
“我已与凌绝宗回信,婚事定在后日。”
白宁一顿,正要开口,白长盛已然打断了她:“这几日舍辛替你镇守第五峰,你就在此处呆着,什么也不用管,后日嫁过去,做你该做的事。”
始终在一旁寡言的舍辛拱了拱手,顷刻间,一道浑厚的结界拔地而起,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变故只发生了呼吸之间。
她低估了白长盛的狠心。
白宁反应过来时,周遭已然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被困在一个金钟罩一般的结界里,触及金光,结界会疯狂吸收她的修为。
直到她灵气消耗殆尽。
——要么安静被困,要么耗尽灵力任他安排。
白长盛并不傻,他知白宁必然不会轻易就范,于是命人在此地落下结界,做好准备将她困到成婚那日。
到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使是用捆仙锁绑着,也要将白宁绑上花轿,送去成亲。
白宁隔着结界看他,良久,自嘲的笑了笑。
她自然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爹爹待女儿倒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白宁眼角残留笑意未曾褪去,说不清心里到底是嘲讽或是难过,她只是问道:“若是今日一心悔婚的若是兄长,爹爹也会如现在这般待他吗。”
白长盛离开眸光,没有看她:“你与俞儿不同。”
“为何不同。”与意料中一样的回答,可白宁仍旧想不明白,“我与他都是爹爹的孩儿,爹爹厚此薄彼这么些年……”
“不同便是不同。”白长盛打断她,冷冷道:“白宁,你生来便是灵骨,自然要比他承担更多。”
这话她在年幼时,便在身边人口中听过无数次。
她曾信以为真,后来却又觉得并非如此。
无数次,当她被带到他面前,抬眼时看到的,永远是一双审视的眼。
冰冷到仿佛只是在注视一把待淬的灵剑。
“只是承担更多吗。”白宁自嘲的笑笑:“可爹爹待我的态度,好像总是无限接近于厌恶。”
厌恶与怜惜,她到底分的清楚。
似是被一语道破了心思,白长盛闭上眼,没有说话。
弥屠旁观至此,暗暗叹了口气:“姑娘不必多言,如今您纵使说破个天,这结界也不会被扰动半分。”
弥屠以为,她想借机服软,叫白长盛心生不忍,好放她出来。
白宁哑然,一时失笑。
可她从未敢往这方面想,她对白长盛从未抱过半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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