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从瓢泼变成了中雨,密密麻麻的雨丝织成一张细密的银网,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精?武_晓′税_徃^ ¨埂.欣~醉,快/
商场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打车走了,或者被朋友接走。
只剩下零星几个像他们一样被“坐骑”拖住的人,还在无奈地张望。
“不等了,再等天都亮了!”陈悦看着外面依旧湿漉漉的世界,小脸上的决心比雨水还坚定,“这点雨算什么!冲!!!”
萧云看着陈悦那副兴奋的表情,再看看她头上那对己经有点被空调吹得耷拉下来的兔耳朵,叹了口气。
行吧,总比在按摩椅上听一晚上广告强。
“走。”
两人冲进雨幕,冰凉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头发、衣服、背包,眨眼间就湿透了。
他们冲到停车区,找到了陈悦那辆粉嫩的小电动,雨水把车身冲刷得锃亮,也无情地打在两人身上。
萧云赶紧给陈悦和自己戴上头盔,虽然这个头盔中间有些孔洞,但有总比没有强。
“推着走,我推。”
萧云握住车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帮你!”陈悦立刻跑到车尾,双手扶住车座,想帮忙用力。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脸颊、脖颈不断流下,单薄的衣物很快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凉意。!j+j·w\x¨c¨.,i¨n^f-o.
萧云推着车,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陈悦在后面努力推,但湿透的小白鞋在湿地上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哎哟!”
陈悦一个没注意,踩进了一个隐藏的水坑,冰凉浑浊的泥水瞬间灌满了她的鞋子,冰冷的触感让她惊叫出声,身体猛地一晃。
萧云一只手松开车把,迅速回身,手臂一揽,稳稳地扶住了她湿漉漉的肩膀。
“看路。”
陈悦靠在他同样湿透的手臂上,冰冷的雨水和接触传来的温热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她站稳,甩了甩湿透的鞋子,小声嘟囔:“知道了......”
雨幕中,粉色的电动车像一艘笨拙的小船,在城市的河流里缓缓前行。
两人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角,雨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又缩短,映照着他们推车前行的狼狈身影。
“阿嚏!”陈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
萧云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推车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点。,2?0¢2!3!t*x·t,.+c/o?m¢
别真给这小妮子冻感冒了......
“萧云哥哥,”陈悦的声音带着鼻音,却莫名带着点兴奋。
“你看!像不像《肖申克的救赎》里他们爬下水道?”
萧云:......
他瞥了一眼浑身泥水、狼狈不堪的自己,又看了看同样落汤鸡一样的陈悦,再看了看这辆吭哧吭哧推着的粉红小电动。
你确定不是落难野鸡的救赎?
“不像。”他再次诚实回答。
“切,没想象力。”
陈悦撇撇嘴,随即又笑起来,雨水流进嘴里也不在意。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哪里好?”萧云难得又问了一句,声音在雨里有点模糊。
“嗯......”陈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睛在雨幕中依旧有光,“就感觉特别真实,像在演电影,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点,“跟你一起淋雨......好像也没那么糟?”
萧云没接话。
真实?那确实挺真实,冻死我了。
路过一个稍大的水洼,萧云用力将车头抬起,陈悦在后面也使劲推。
结果用力过猛,小电动的前轮是过去了,后轮却“哐当”一声,结结实实地卡在了洼底的缝隙里。
“卡住了!”陈悦惊呼。
萧云试了试,轮子卡得死死的。
他松开扶手,走到车尾,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流下。
他双手抓住后车架,腰背发力,手臂肌肉在湿透的薄卫衣下绷紧线条——
伴随着一声闷哼,小电动被他硬生生从泥水里拔了出来,泥浆飞溅,不仅溅了他一身,连旁边的陈悦也没能幸免,脸颊都沾了点泥。
“哇!萧云哥哥好厉害!”陈悦顶着脸上的泥点,啪啪鼓掌,像个泥猴儿。
萧云喘了口气,抹了把溅到眼睛上的泥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闭嘴,推车。”
雨似乎又小了些,变成了绵绵的细雨,但寒意更重了。
按照导航,他们终于拐进了一个略显老旧但还算整洁的小区。
找到对应的单元楼,楼下有个小小的遮雨棚。
萧云把电动车在棚下停好锁好,长长舒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
两人站在小小的雨棚下,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额头上,衣服裤子都往下滴着水,脸上、身上还沾着泥点,狼狈到了极点。
萧云的卫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背和手臂线条,水珠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
陈悦的兔耳朵帽子湿透了,软塌塌地耷拉着,白色的袜子裹着湿透的小白鞋,脚趾冻得微微发红。
“阿嚏!阿嚏!”陈悦又连打了两个喷嚏,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萧云看着她冻得发白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眉头紧皱。
他脱下自己沉重的卫衣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陈悦头上和肩膀上:“披着,挡点风!”
陈悦被带着萧云体温的湿外套罩住,虽然也是冷的,但依旧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裹紧了那件湿漉漉的外套。
“谢谢萧云哥哥,那你......”
“我没事。”萧云打断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只穿着湿透的T恤站在寒风中。
他抬头看向单元门:“302对吧?快上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前所未有的狼狈,陈悦脸上还带着滑稽的泥点。
但这一次,陈悦没笑,她看着萧云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和只穿T恤站在寒风里的样子,鼻尖突然有点酸。
萧云却像是没注意到,率先走向单元门,背影在昏暗的楼道灯下拉得很长。
陈悦赶紧裹紧那件冰冷却带着“暖意”的外套,小跑着跟上,湿透的鞋子踩在楼道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重又清晰的“噗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