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桌子,姐姐要是想写作业,就得搬椅子到窗台前,趴在窄窄的窗台上写字。*墈+书¢君! .更\歆\最+全+
窗台太矮,椅子又太高,姐姐每次都需要把腰哈得很低很低才行,看着就累,她很要强,自己多苦都行,都能坚持,很少开口管别人提要求。
妹妹心疼她,便对她说想要一张桌子,她立刻给云学康打电话,说她需要一张桌子。
云枝脱下大衣,随手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坐到椅子上,往后撩过头发的手一直没有拿走,撑着桌子,深深低着头。
简熙看着她,仿佛又看到她深深低头,趴在窗台写作业。
冬天,窗会漏风,姐姐经常会去捡楼下老头看够的旧报纸,一张一张黏在漏风的地方。
妹妹很喜欢踩着凳子,在报纸上画画,没有艺术细胞的她画出来的东西,总是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是草还是花,很丑,但姐姐总夸她,每次都夸她,说她很厉害,是个天才小画家。,w′u+x?i¢a+n+g′l`i-.,c¢o!m`
有一天,她说想画一只小猪,但她怎么都画不出来,她便求助姐姐。
姐姐笑,“天才小画家也有不会画的东西呀。”
说着,姐姐接过她手里的笔,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胖乎乎的,还带一点傲娇的小猪。
她喜欢得不得了,夸姐姐是“天才大画家”。
她们搬家的时候,那只小猪,还被她剪下来带走了,一直夹在她最喜欢的一本小人书里面,慢慢的,她长大了,不喜欢看小人书了,也就把那只小猪给忘了。
最有杀伤力的不是淡忘的回忆,而是分毫不差复刻在眼前的回忆,时光似乎一步都没有向前动过,姐姐只有妹妹,妹妹也只有姐姐,她们在拥挤的小床上拥抱,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简熙的视线定在那张报纸上面,一样的位置,一样生动可爱的小猪,她真的有一瞬恍惚,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变过。~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烟味飘过来,动容的神色僵硬在脸庞,简熙冷脸走过去,夺过云枝手里的烟。
“还抽,还抽!不要命了是不是!”
云枝保持往嘴里送烟的动作两秒,悬空的手慢慢落下,没什么表情,开叉的v领白毛衣露出棱角分明的锁骨,她的手抵在上面,无神的眼睛眨动两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紧张一下,习惯性去摸项链的坠子还在不在。
中指戴一枚戒指,挂在项链上的,是另一枚同款戒指。
蹙紧的眉头渐渐松开,她又开始失神。
没了生命力,就很空。
简熙语气不自觉和缓,“把烟戒了,你不能再抽烟了。”
“嗯。”
云枝扯着围巾,实在没力气,半天都没把围巾解下来。
简熙把烟灭了,走到云枝面前,膝盖一顶,分开她并紧的双腿,挤进去,给她解围巾,手背不经意碰到她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她垂眼。
感受到她的视线,云枝缓慢抬头,和简熙对视一眼,没扯出来笑,好累啊,好累,头一低,就要栽下去了。
“诶……”
简熙伸手接住她的下巴。
云枝身体用力一抖,委屈涌上心头,嘴角向下一撇,她冲动地攀住简熙弯下来的肩,借力站起来,把她这副瘦弱的寂寞的身子,紧紧陷进简熙的怀里。
耳旁隐忍的呜咽声震耳欲聋,云枝每发出一次这种声音,简熙的心就要跟着揪紧疼一次。
简熙没站稳,踉跄后退两步,云枝现在身体这么虚弱,简熙再烦,都没推她,动作不能发泄,语气便更凶。
“松手!”
简熙越凶,云枝呜咽声越重。
“抱……要抱……”
她的脸埋在简熙肩窝,泪水和呼吸都湿乎乎的,弄得简熙很难受,但她的身体又很软,失去安全感地往简熙怀里钻的时候,简熙其实不太想拒绝。
“抱我,你抱抱我……”
“你给我松手。”
云枝哽咽着哀求,低哑无力的嗓音,在简熙坚决的拒绝声过后,渐渐出现崩溃迹象,沙哑得越来越厉害。
她只是想被抱一抱,想被简熙搂在怀里,好好抱一抱。
简熙挣扎无果之后,掐着云枝的脖子,把她摁回椅子上,冷硬的语气说:“你再得寸进尺,我马上就走。”
云枝低下头,抠着手,压抑委屈的情绪,如同犯错的孩子。
“对不起。”
又一声道歉的话语过后,云枝变得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心如死灰,含泪的双眼又开始空洞起来,活死人一样坐在那里,任由简熙把她的裤子脱了,再被扶着躺到床上。
简熙出去一会儿,再回来,手里拿着浸透卸妆液的棉片。
云枝知道她想干什么,触电般翻身,瑟缩在墙角。
“转过来,给你卸妆。”简熙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