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不知丢到哪里,她从未跳舞如此痴狂,唇间绽放出来是明媚的笑容,她很享受,但红起来的眼眶又把她出卖,那是全世界最堕落的舞姿,盛开着,腐败着。,小!说-宅` -勉/沸′越\渎^
周宏和朱娜坐在一起,没有喝酒,担忧地看着她。
周宏问:“你把她送回家了吗?”
“嗯。”
“她状态怎么样?”
“很不好。”
“她也是。”
周宏这回说的“她”,是云枝。
“我们能为她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周宏叹气。
瘫软在舞伴怀里的云枝抬起头,捡起地上的高跟鞋,朝她们走过来。
云枝坐下来,歇了口气,朝她们笑,“怎么,愁眉苦脸什么?”
朱娜看了云枝一眼,开口道:“我给她打伞,但她不肯,淋了一路的雨,云总监,她情绪很激动,状态很不好,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她一眼吧。~微*趣¢晓!税*蛧′ _首,发+”
云枝呼吸加重,眼里蓄满泪水,却生生憋回去,继续嘴硬,“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我说过了,她会回来的。”
她没有大喊大叫,但周宏却皱着眉头说:“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砰一声——
高脚杯砸碎在地面,朱娜和周宏吓得一激灵。
身体已经吃不消的云枝站起来*,颤抖的手指指过朱娜,指过周宏,指过朝她看过来的所有人,双眼在灯光下泛起湿潮的光,这一刻,她脸上的笑烧得最疯最美。
“我告诉你们,我很好,特别特别好。”
她特别好,真的特别好,真的,于是她在二十六岁生日这一天,狂欢到天亮。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云枝从床上起来,看眼手机,七点过了。
头好疼,刺骨地疼,听到外面有声音,她托着宿醉的身体走出去,下意识唤道:“小简,你……”
这话出口,系着围裙的周茵愣了。,二!八!墈-书/旺~ .勉-废*悦+渎~
云枝恍惚一下,笑容起先是失落,慢慢归于迟钝。
周茵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哥都跟我说了。”
云枝神色依然恍惚,很久才点头回应她。
周茵补充说:“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
云枝没再说话,扭头进了浴室,洗去一身酒气,坐在餐桌前,一勺一勺吃着周茵为她准备的养胃粥。
她没有一蹶不振,甚至还很有兴致地回复起微信消息,通过聊天内容可知,又有人邀请她了。
周茵问:“你去吗?”
云枝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去。”
“你……”
周茵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为合适,在云枝睡醒之前,酝酿过很多想要劝她的话,现在才发现,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云枝好得很,根本不需要那些安慰的话。
云枝看着欲言又止的周茵,问:“要一起吗?”
周茵摇头,终于把话说了,“你和小简……”
云枝缓慢搅动碗里的粥,周茵看不到她藏起来的眉眼。
许久后,云枝抬眼,给了周茵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跟她……没事,真的没事,就是闹了点小别扭,过几天就能好了。”
笑容愈发僵硬,她再也吃不进去东西,艰难地微笑着,接下来的话,到底是想说服周茵,还是想说服她自己。
“这些年,我和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周茵总算明白周宏为什么把她喊过来,周宏无能为力,她也无能为力。
云枝起身,收拾过后,便赶往下一个party,她似乎很怕安静起来,很怕停下来,很怕很怕……
于是接下来三天时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用酒精麻痹自己,狂欢一夜又一夜,若有人问起简熙,她就一直是那句话——
“她会回来的。”
直到第四天,云枝收到余欣发来的一条消息,定位一处地点,后面跟着一句话——
「马上到这来,不然你后悔一辈子。」
周茵问:“怎么了?”
云枝把手机给她看,揉了揉头,只要想到余欣,便立刻回溯到简熙撞破她秘密那天晚上,伴随而来是一声声贱货,一记记恶狠狠的眼神,她开始喘不过气,开始想砸东西。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周茵说。
云枝没找余欣算账,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云枝和简熙何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云枝想了想,披上衣服就往外走,眼神里有隐隐怒火。
“我跟你一起去。”
周茵负责开车,她们一路跟着导航,开了近四十公里,好不容易找到余欣发来的地址。
此处十分偏僻,停车地方都没有,附近是一栋烂尾楼,空荡的窗洞深夜里像是鬼的眼睛。
下过雨的原因,满地泥泞。
云枝和周茵搀扶着往前走,停在河边,她们的视线穿过中间那条半米深的河,看向河对面,蹲在火盆前的余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