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锁了三年的房门,打开了。·第-一\墈`书~蛧` !首?发+
可是,她没有等到年年。
后来,她每周都为年年留一次门,这样如果当晚没有等到年年,她就可以对自己洗脑说——年年前几晚肯定来过了,只是门锁上了,她进不来。
骗得了自己一时,骗不了一世。
这个月,那个女孩第五次来家里了,年年去冰箱给她拿水喝,经过姐姐房间,她诧异地看着神色古怪的云枝。
“姐姐,你怎么了?”
云枝眼睛红红的,手里拎着一根很长的有线耳机,攥紧她手腕,强势把她拉进来。
门锁一响。
几声争吵过后,紧锁的房间里面传来年年委屈的哭声。
第67章 于衫,我们可以回家了
叶斯贤问:“所以后来你用那条有线耳机做什么了?”
云枝吹出去最后一口烟,摁灭烟头,对着夜光照耀下微显诡异的池水,笑声喑哑。_优\品~晓·说+蛧? `首,发¢
“我永远忘不了那种感觉,手很凉,脚也很凉,浑身都在抖,失控的我面目可憎,理智也拉不回来。我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我却执意要跳。直到今天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我会在小简面前露出那个样子,做出那样的事。”
“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我问她,为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什么要做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我歇斯底里,而她,仰着眼睛看着我,一脸平静,好高傲的一双眼睛啊。她仰视我,我却觉得我在跪拜她。我只是个普通人,偶尔也会沾沾自喜,她是被我一手驯服成那样高傲的样子,我为自我献祭式的付出而感动,后知后觉发现,她的高傲,可能完全是她天赋异禀。那时我的心好惶恐,她是我塑造的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她是不是想要从我身边跑走了,于是我抓住她脚踝,把她双脚捆住,要她永远做我笼中金雀。~咸^鱼?看_书/惘. /首?发/”
叶斯贤表情何止恐惧。
云枝搂着她的腰,食指挑起她的下颌,慵懒的语调里透着刺骨的冷。
“当时,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委屈地哭了,我既兴奋又愤怒,兴奋只有我能够摧毁她的高傲,愤怒她真是不争气,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
叶斯贤把脸侧到一边,躲开她的触碰。
云枝歪头轻笑,自我说服般呢喃,“她是我亲手养大的妹妹,是我们的妈妈唯一的至亲骨血,我不能对不起妈妈,兴奋是不对的,我必须要拿出来姐姐该有的样子,代替妈妈,好好教育她,于是我……”
说着,她挑起的眼尾耷拉下来,精气神一下子掉没了,用冷淡的语气掩饰心底的绝望,“于是我扇了她一巴掌。”
“你居然会舍得。”
云枝双眼空洞,翻涌其中的暗涌压抑无比,“巴掌落在她脸上,她哭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舍不得,是发泄出去愤怒之后的快意。”
“你在愤怒什么?”
“谁让她起了摸别人的心思,谁让她再也不进我房间,她是怎么敢的。你知道吗,斯贤,我还想再扇她一巴掌,但……”
她的语气渐渐兴奋起来,“但你能想到吗,她钳住我手腕,把我扇她的那一巴掌,还了回来,很用力很用力,我的半边脸都麻了,但我不怪她,我甚至想夸一夸她,做得真好。”
叶斯贤真的不能共情她的心理行为,“云枝,你有受虐倾向吧。”
此时此刻,云枝颇有炫耀成果的意思,“你以为调教一只金雀很容易吗,外面的世界那么好,没点诱惑,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留在笼子里。激她扇我那一巴掌,是她赏我的,也是我赏她的。”
“她很聪明的,也很有个性,怎么会甘心做一只金雀?”
云枝转动中指素戒,运筹帷幄的语气说:“斯贤,土里土气的衣服随时可以换掉,妆容可以随时调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笼子,其实是隐形的。”
“你……太可怕了。”
云枝笑,“一个人歇斯底里,那叫发疯,那才可怕。两个人一起,那是有趣的游戏。”
“不懂。”
“你当然不懂,你们都不会懂的。”
“云枝,我为什么越听越糊涂了,你绕了那么大一圈,回到她身边,不就是想跟她和好如初吗,为什么等她对你的态度开始发生转变,又把她推开,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枝沉默很久,走到叶斯贤身后,双手扶在她双肩,轻声细语地问:“手累吗?”
“还好。”
云枝笑而不语,三两下把缠住她双手的耳机线解开了。
叶斯贤流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意思。
云枝长发低挽,稀薄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阴影,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