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成秋被她说得极不自在,却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我好想你。/l!u~o-l¢a+x!s_..c¨o^m/”
那时候,他不敢想后路,可如今,他可以抛下一切陪在她身边。他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胸口,又仰起头看她:“没什么的,天下大同,才能保太平,让天下都再不兴刀兵。小曲,应下罢,这一路走来太久,我不想再等了。”
她的手遮住他双眼,在他唇上落了个吻。
天下大同,开万世太平。
那一日,北疆王、南域王亲自来朝,奉上厚礼。
苍鹰盘旋王宫上,俯冲而下,停在她肩头。
冬日过,万木春。
曾经的大盛世族柳氏长安登位,改国号为宁,登位第一日便开国库,励春耕。兴农助商,大赦天下。而许家小曲,从前的定北侯得封宁国定国侯。
天下兵马一统,百万兵马尽归定国侯之手。
她同柳长安并肩站在王宫最高处,红衣卓然,弹起一枚黄亮油润的铜钱,她歪头一笑:“没想到,你会将自己名姓改作柳长安。′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柳长安拢手笑答:“我思量许久,想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柳轻安,柳长安,都是我啊。”
无论是柳轻安还是柳长安,都是她一人而已。
“长安长安,家国长安,愿你也能长安长乐。”她站在高高的城墙边沿,火红衣袂翻飞,纵身一跃。
柳长安的心猛然一跳,扣住城墙边沿往下望,方松了一口气,侧头对祈生道:“她总爱这样吓人,走罢,还有那一堆未看的折子。”
古道上,紫金衣袍的人抱着白玉盘慢行。激昂歌声后,他顿住脚步,翻上山顶,狭长的眼眸里落了天光,自袖中取出一纸信笺,上书——
春风浩荡几千里,还得人间最清平。
“哎呀呀,我的巫主啊……”他点燃信笺,手一松,那信笺便随风而去,飘下山崖。·辛¨顽· ′ ·鰰_占? ·冕*费^粤_读.他踏歌而行。
“大道任行也,承天命也!我问天道也,无可转也!偿业罪重重也,将死不得生也!是春风浩荡也,清平盛世也!”
许小曲高坐马背,到得玄机山下方下马。薛煜卸下后面乌木箱,抱着先行上山。
一辆马车慢行而来,她俯身掀了车帘,朝他伸出手:“下来吧,边大公子,玄玑观里的桃花酒可是等了我们七载了。”
边月懒散应道:“那就莫让他们等久了。”
他一身锦袍佩琉璃,还是那个风采卓然的边大公子。
玄玑观后面院子里热闹得很,柳长安跟祈生晚到,连连赔不是。
桃花酒启坛,登时酒香四溢。
“嘿!我就说玄玑观有人!”外面又来几人,原来是梁昼带着另外一溜人前来。
薛煜挑眉:“哟,都是大人物啊。”
年廉笑道:“金玉来经商,我跟着金玉。顺道带我闺女来看看她自小听到大的定国侯。”赵金玉不置可否,往里边看了又看。
曲禾掺着林知节,调笑道:“我们啊,可是有人请的。”
“怪了,宋颜呢?”杨烽提着钩镰枪,不由疑惑。
“噢,讼爷爷说要随她一起去宋家一趟,赶不及了。”边晟扯了半天,才把自己袖摆从酣睡的苍雾底下扯出来,累得一下跌坐地上。
“齐老虎,帮我拿酒来。”
“好嘞!”
祁凤扬避开人群,找了个角落摆出个矮几,上边放着各类酒盏。刚满上酒,就被躲朱览的苏星忱顺去一盏。他还不忘回头来赞:“好酒!”
“齐老虎,给我打他!”
“要打出去打!别把屋顶打塌了,玄玑观这地方不好修!”薛煜一人一棍子,打得苏星忱和朱览抱头鼠窜。
“打得好!”林愿也跟着搅和,夺了苏星忱手中酒壶,顾自饮下,“该打!”
后面人声喧嚣,洞府里却什么都听不到。
她擦干净架子上厚厚的灰尘,将拂尘摆好,又将香炉擦干净,敬上一炷香。
“师父啊。魁斗说,将死之人,是逆不得命数的,生者必生,亡者必亡。我想我似是明白了。”她跪坐在蒲团上,对着那一方香炉,看着一线烟往洞府顶上升腾。
“那七千人,我从那时候起便没有保住。也没保下他口中的……将死之人。”她的声音很轻,垂下眼睫,“天数不可逆,凌煦他从来不是那个变数,而是天数。”
师父说得对,她从来都算不准。
但算不准的非天数,而是……人。
“我猜你就在这里。”
她低低一笑:“是啊,来陪陪师父。”
薛煜也捡了个蒲团跪坐在她身边。
洞府里太过安静,她忽地抬头,望向那一点天光。天光落下来,给洞府添了亮色。纷飞光尘慢慢落下,一只蝶从天光处落下来,停在她的指尖。
片刻又飞起,落在架子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