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明亮的灯火,将卷轴打开细细看过,卷轴上的娘亲,只有十来岁的模样。,齐^盛-暁?税?蛧¨ `已_发?布_最_歆?璋+截·在至亲宠爱里长大的娘亲,是那样骄傲恣意。
她看了半晌,小心翼翼收好,锁进一个红木匣子里。匣子里面装着她各式各样的宝贝,师父的信、幼年时喜欢的香囊、奇形怪状的瓷猫儿,还有许多她后面放进去的物件。
“师父啊,好像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也不对,我还有薛煜他们。师父,我娘亲……会喜欢我的吧?我听别人说,她最是羡慕那些江湖客,如今我武艺高强,人人都说我银枪无匹,她是不是也会夸夸我?”
“师父啊,我好想见见娘亲,也想问问她,许……我爹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师父啊……”
薛煜坐在屋顶陪着她,听着她极轻的声音念念叨叨,抬手遮住眼。
他家许小娘子啊,总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累了痛了都自己捱着。.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他家许小娘子啊,总顾及着别人,伤了心也不会当着面说,只会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他家许小娘子啊……
他想冲进去陪着她,可又怕她好不容易发泄出来的情绪又憋回去。这些若是都堆在心里,不好。
那他便这样陪着她吧,听着她絮絮叨叨,陪着她等睡过去,就好了。
入夜后屋中才安静,他爬起来坐在屋顶看星星,底下隐约有脚步声响起。他看去,原来是边月带着人搬来几大坛子酒。
边月看他从屋顶翻下来,不由挑眉,当着他的面敲响房门。
许小曲被敲门声惊醒,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抱着红木匣睡着了。
她将红木匣放回床头,起身整好衣衫,才道:“进来。”
一开门,就见边月提溜着一个酒壶,桃花眼中笑意盎然:“喝酒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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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这个便宜自是要占的,她看了一眼薛煜,“薛煜,你喝吗?”
薛煜懒懒散散,笑道:“不喝了,你们喝吧,我先去给你做醒酒汤,完了再给你备上明日早上的吃食。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几条鱼你想怎么吃。”
“都好!蒸煮煎炸,我不挑!”
“行,蒸煮煎炸,各来一份。”
等薛煜走了,边月不满道:“许小曲,你这是有了你那副将就冷落旁人啊。”
“不敢不敢,来,边大公子请进,你我今夜就不醉不归,如何?”
边月点头,端了大公子的架子:“这还差不多。”
他们两人喝酒向来是用海碗,海碗喝得痛快。边月差人端来的几碟小菜从头放到尾都没人吃。一直喝到过了子时,她觉得酒劲上来,便趴在桌上。
边月的声音飘忽着落到她耳中,她听到边月说:“还是第一次见你喝醉,你也真不怕死在我手里啊?”
他这般说着,却有暖和的披风落在她肩头。
恍惚间,她还听到边月说了句:“也就只有你许小曲能让我这么照顾,你真是不开眼啊你。”说着他就骂,骂完大盛帝骂许安,骂到后面薛煜和岳成秋都没能幸免。
骂完了,他长叹一声,似是起身要走。
可很快,微风卷着酒香过来,他声音微哑离她极近:“许小曲,你睁开眼看看我。”
“许小曲,我好像……”
他的声音再听不真切,她一时竟分不清他醉了还是没醉。他都在说些什么胡话?还是说是她喝醉了听岔了?
应当是她喝醉了听岔了罢……
她这觉睡得沉,都不知边月是何时走的。
醒过来后手臂直发麻,她转了几下手腕,随手端起桌上放着的醒酒汤饮尽。醒酒汤下肚,她彻底清醒,换上身干净衣衫直去演武场。
她挑出一杆枪松筋骨,舞了没几下,就有人来报说大齐军派了使臣前来。闻言,她将枪一扔吩咐下去:“带使臣去前面屋子等着,切记,莫要伤了他。”
算算时日,她抓岳成秋已七日整,使臣这时前来,合乎情理。
思量片刻,她拐去关押岳成秋的牢房,在他面前站定。
“大齐来了使臣,你说会是谁?”
岳成秋睁开眼,没答她的话,反倒问了句:“你想要我如何做?”
他在这里七日,终于想明白她想做什么。
她想平乱,但不想牵连百姓和无辜的兵士。他同那大凛将领打了这几场,虽是攻伐,但大凛似是无心打仗且战且退,他只攻那将领。
尚未拿下临北城,他并未屠城,在这里停手还来得及。他眼下只想好好同她说说,好好同她商量,她想如何就如何。
“不如何,我来此旨在让大齐退兵。你已做了我的战俘,其余的交给我就好。我有十成把握能兵不血刃拿下大凛边城。”她眼中神采飞扬,带着她独有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