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嗅到血腥味儿。+j.i_n?w-a!n`c~h/i+j/i?.^c?o!m!
青白衣衫揉皱,他的铜铃跌落地上发出一阵清脆铃响,连带着那玉雕猫儿,也滚落地上。本是寂静无声的夜,夹杂着他沙哑的低吟。
同样温热的躯体纠纠缠缠,胜负难分,她挑眉按住他后颈,听着他声音闷闷地叫她名姓。
灯火早已熄灭,只余下月光铺洒。两人墨发缠在一处,在榻上相拥。
“你该早些让人备热水。”她疲倦地趴在他胸口,眼中带着浓浓倦怠。
岳成秋身子一僵,面上浮起红云,耳根红欲滴血,他小心翼翼问道:“那……我现在让他们备水?”
“岳大将军,你怎么总这样傻?”黑夜里她瞧不清他的模样,摸索着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接凉水吧,这个时节,不怕的。”
虽是这样说,但岳成秋还是倔,随手扯了衣服套上亲自去伙房烧出一桶热水供她沐浴。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许小曲趴在桶沿,张口调笑道:“岳大将军,都到如今的地步了,你怎的还摆个屏风?莫不是觉着不好意思,不敢看我?”
屏风外发出一声闷响,许小曲勾起唇角接着道:“劳烦岳大将军给我递递衣服。”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岳成秋翻了好一阵才绕过屏风递来两件,他抿唇,轻咳一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夜里凉,多穿一件。”
“可是……这是初夏时节。”许小曲接过衣衫不由无奈,“岳大将军,少了一件。”
“我……”岳成秋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燥热,转身落荒而逃,撞到屏风又是一声响动,他忙道,“我再去给你找找。”
许小曲哑然失笑,都二十出头的人,还是这般不经逗。
她起身带起些微水声,将衣服随意系了,取巾子擦发,他才匆匆回来,手里果然多出一件衣衫。¨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他带着通身水汽,顺手接过巾子替她擦头。
折腾完,外面已泛起鱼肚白,他拥着她躺回榻上,许小曲笑说今日能起得迟些,让他好生睡一觉,莫要再想别的。
昏昏沉沉的,他只觉热血往一处涌,又见她睡熟,便小心爬起去了外间。
岳成秋动静不大,但她向来浅眠,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下明了。这事,于她也是头一遭,初时他更是不得要领,好在本能驱使着他,让他慢慢熟悉。
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她又装作熟睡。
他回榻上抱着她,身上泛起微微凉意,在这初夏时节,分外舒适。他就这样默不作声地抱紧她,温热呼吸落在她脸侧,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她唇畔,停留许久。
岳成秋胆子太小,她怕惊了他。
可又听到他说:“我知道你醒着,不必再骗我。”
“你总仗着你千杯不醉,就把许多人都灌醉了,独自一人走上那条最凶险的路。你口口声声说你我同谋,可我从不如他们任何人。”
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他第一次言语这般犀利,像一柄利剑,让她避无可避。心中那些心思被他戳中了挑出来,毫无遮掩地摆在他面前。
他一直都没说错,她没有把所有底牌都摊开。她并非不信他,而是许多事,她需要去遮掩。如边月手中三万兵马,她绝不能让他人知晓。
“可就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弃。”他忽然苦笑出声,“只在当下,也好。”
他的手臂收紧,感受这片刻温存。
天光早已大亮,地上狼藉被他清理干净,打来一盆水在外间清洗衣衫。
许小曲梳洗好,随手挑个果子啃,懒懒地倚在墙壁看他挽袖洗衣,直看得他再忍不住抬起头来。他愣了愣,旋即埋头苦洗,耳根又泛红。
他刚清洗完衣衫,猝不及防被她一拉,结结实实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我去晒衣服!”
他移开目光,手里提着刚拧干的衣物有些不知所措。
“岳大将军,有没有人说过……”许小曲勾住他脖颈,迫得他低头,正好跟她额头相抵,她揶揄笑道,“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面上泛红的时候比平日里更合我意。”
两人呼吸相融,她松松垮垮的衣衫遮不住肩上红痕,那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
“今日不必出去的,他们只会说是我太累,想多休息一日。”她的指尖挑起他腰间丝绦,专门勾过铜铃晃出声响,也抹过那只玉雕猫儿,最后……让他身躯一震。
他又想跑,她却道:“岳大将军,不如先痛快些活在当下。再往后,你我若为敌,那就是刀剑相向。”
她的话砸在他心头,太痛。
系好没多久的腰带又缠绕在一处,他熟练许多,却还是步步试探。
棋盘上的黑白棋争锋,未至最后一刻,谁也不知胜负。日夜杀至疲惫,又不肯放过对方,他也怕棋盘倾覆再难相拥。那就顺她意,也放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