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的白刃扎进他耳畔的窗棂,发出刺耳声响,往他脸上划来。?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柳轻安抬手一挡,锋刃落在他手背,拉出一道血口。鲜血登时涌出来,浸透半边衣袖。
他召人不来,只得猛地一撑窗户跃下去。
他宿在二楼,如今五月将至,底下草叶多,应当无碍。
有人红衣携风将他接住,反手握住弯刀挡开追来的杀手。她带他躲过白刃锋芒,又旋身错开箭矢稳稳落地。
血色惊起时,她微微侧过头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柳公子,我不是说夜里风凉,记得多加被褥么?”
柳轻安从地上爬起,手臂的血口骇人,他拢手,拿眼扫过地上的尸首,朝许小曲看过来:“多谢许小姐救命之恩。”
许小曲蹲下身挑起尸体的面巾,只一眼,便收刀入鞘。
“柳公子先行回去罢。好生养着,莫误后日行程。”她站起身,恰巧见岳成秋倒提着刀朝这边走来,料想他那方也顺利。/s′i,l,u/x-s¨w..-o\r_g\
刀尖的血滴了一路,他睨一眼柳轻安,抬手拉过小曲打量片刻才松一口气。
“寻常宵小,能奈我何?”许小曲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屋顶上的薛煜,薛煜纵身一跃,提起柳轻安重新扔回二楼客房。
他拍拍手又跳下来,一把拽住一个被打晕的暗卫提溜起来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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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果真有人在阻我们归京。”许小曲抬头看着朗朗夜色,夜空之中明月高悬,星子不甚显眼。
柳轻安……柳家还有后?
她梳理着脑中大盛那几个世家,初时她见柳轻安便觉得奇怪,她应当是没有记岔才是。
“不对头。”薛煜拂去她肩头夜露,他又看一眼岳成秋,才低声道,“不是阻,是杀。”
“呵……”许小曲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岳成秋,“如此看来,岳大侠怕是要被我连累了。·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岳大侠怕不怕?”
薛煜说得不错,是杀。他们前脚进客栈,后脚就跟来。
岳成秋唇线微提:“我奉我爹之命,前来护你归京。”
“这话听着耳熟。”许小曲提起地上的尸首,晃进夜色里。
薛煜扛起他的鸳鸯钺,身形一晃:“岳大侠,还不跟我去毁尸灭迹?”
……
第二日晨间,柳轻安晨起,外面客栈里已是闹腾起来,他慢步行来,三人已坐在角落的桌案边。许小曲提着酒壶朝他晃晃:“我还道柳公子会多睡两个时辰,便没差人来叫。”
柳轻安坐下来,听着客栈里前来歇脚的人说各方奇事。待听到有人惊魂未定,说什么府衙堂前停尸,周县令前去时那尸首还被挂在门口立着,险些贴上周县令的脸。
这事可是把周县令吓了个够呛,惊魂未定地忙叫人前来收尸让仵作验了。他强撑着坐在公堂上,听仵作写下的验词,得知是一击毙命,脸上大骇。
有人还说着话,就听有人嗤了一声,说:“你们倒也不怕被周县令抓到府衙打板子。”
“这有什么?说到底还是近来黑云十八寨猖獗,保准是他们干的。”
“说起这黑云十八寨,不是这么些年都相安无事,怎的今岁做出这般事?周县令这才做上县令几年,就碰上这档子事,着实是运道不好。”
“谁说不是?黑云十八寨从前也在,不也没怎么着咱们吗?如今也没听闻抓甚么人去,也就丢了点钱财。”
“我看呐,这匪寨难攻,年年有人去年年有人折在里头,还是给些钱财,跟咱这些人共处的好。”
“那你们可是看漏了消息,前两日才掳了人,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柳轻安摩挲着杯壁,不知在想什么。他看向对面坐着的许小曲。
她正低头拨弄着几个铜钱,正正反,反反正,最后手一拂,铜钱叮叮当当落进半个巴掌大的铜钵盂里面。
“三面环水,一路上山。地处中宫,八方满。”她看着钵盂里的铜钱若有所思。再见她打卦摇铜钱,行六次记爻辞,掐算片刻眉眼舒展。
“柳公子为何这般看着我?”许小曲抬头便对上柳轻安的视线,她钵盂轻晃,铜钱碰撞出声响。
“怎的?是怕我护不好公子?”
柳轻安摇头:“只是怕万一无人接应,许小姐会困于山寨中。那般,可如何是好。”
许小曲拉过薛煜,又指指岳成秋:“我许小曲云游两载,幸得好友二三。这二位大侠,可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
“柳公子,这下可安心了?”
柳轻安这才作罢,只叹一句:“可惜柳某武学一途实在愚笨,到得这个年岁也只是略知一二。否则,也不会带好些暗卫在侧。”
“柳公子莫这样说。我久在外,虽不知柳公子在大盛如何,但也知一句人各有用人各有志。”许小曲哼着小曲看着窗外,这个时辰人多些,各色人等匆匆而过,许多人都来不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