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时被吓住,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许、许道长昨日里就退房,今日天未亮就……”
岳成秋猛然松开他,双手攥紧。?齐/盛.晓,说\蛧- .冕.废^阅^独¢
她为何总不等他,就扔下他一走了之?她怎么敢的?
逐夜奔进岳府时,猫儿受了惊,秦夫人安抚好一阵才安抚下来。秦吾月看着眼前高坐马背的儿子,抱着怀中的猫儿给他看:“小曲托我照顾好它们。”
“娘……”岳成秋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怀里露出一角的神将面具。
接着就有两个物件被人从屋子里扔出来正正砸到他怀里。岳成秋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他提着包袱看去,岳巍手中还拎着一个小布包挑眉看向他。
“愣着做什么?三日后及冠礼,还不快去筹备?”岳巍恨铁不成钢,将手中那个布包丢给他,“你若想走,也是三日之后。”
岳成秋怔住,握住缰绳的手微松:“多谢爹,儿子这就去筹备。`卡^卡+晓-说-蛧· ~勉_费\岳′犊′”
秦吾月抱着猫儿,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跟岳巍笑道:“你不是说不信道士?”
“他是闻甚安啊。”岳巍抬起手扶着脖子,“吾月,你说……咱儿子到底明不明白?”
“你太小瞧你儿子了。”秦吾月将一只猫儿放到他怀里,取一根小棍子逗猫,“你就这般将他送去大盛,也不怕到时回不来。”
“呵……”岳巍浅笑一声,“他是神通道长闻甚安。他那日里说了这么一番话,已是泄了天机。”
秦吾月轻叹:“罢了。小辈的路让小辈们去走吧。这丫头,我初时见她便觉着跟我有缘分。”
“是啊,跟予晴一样,是顶顶好的姑娘。”岳巍给她拢了披风,携她的手进屋。
天将倾,四方会。将离都城,共谋太平。
要变天了。
……
官道上,有人纵一匹快马跑过带起一阵尘土。天青的衣袂翻飞着,携风而过。*微·趣·小·税+ `免/费\岳.黩+赶路三日,她不敢停下。
算算日子,最快也还需月余才能横过大凛。
薛煜信中所说只是寻到行踪,可在她看来,更像是师父在指引她前去。
她更不能耽搁。
月余的时日,过得快,许小曲中途换了马匹,日行千里。夜里累了,便宿在树上,她一个人,总睡不安稳。日日里天将亮,她便醒。
大凛山中狼啸,她点起一星篝火,抱膝坐在篝火旁,看着月光斑驳地铺了一地。她抬手拨动篝火,柴火“噼啪”炸响。
这些时日里,她再来不及想别的。许是今夜里夜色太好,使得她平静下来。她握住许久未用的龟甲,铜钱声在山林间格外响。
师父的命数,是看不清的。问近事,亦是模糊。
许小曲愣怔许久,收捡好铜钱,靠在树干上闭目。
寂静的夜里,她心中无端端起了寒意,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冷得打颤。薛煜不喜欢太过空寂的地方,她也不喜欢。
她在树下裹着披风蜷成一团,还是冷。
今夜怕是又难眠。
许小曲自嘲地勾起唇角,忽见骑装袖口上绣着的花样子。
绣的是大齐的花样子,针脚细密。她都快忘记了,这件骑装还是澧州镇子上的大娘后来给她制的。
九曲山道,澧州镇子,苍茫平原,北疆王廷。
她这才恍然想起,离她归来已近两年。
谁都没变,都像上辈子一样,按着自己的命数在走。
山间偶有鸟鸣,她翻到树上,才觉得安心些。也只歇了片刻,睁开眼,已是红日初升,朝霞铺陈。
等到日上中天,许小曲才拍拍马脖子:“辛苦你了,到下一个驿站便换下。多谢你陪我这一程。”
……
大盛的春日比大齐来得早。四月天里已是繁花遍地,家家户户摆上各色花草。这方虽处边境,但也有大盛逍遥。
早些日子来了个俊秀小郎君,二十出头的年岁一身黑衣还背着用粗布裹好的物件,瞧着像是刀兵。
他眉眼总带笑,眼下虽有疤痕却无损风华。
初时他风尘仆仆,还有人问他何事,他只说等人。再问问等谁,他总说等他家小娘子。
他闲来无事,就自去山间采药打猎来集市上卖换些散碎银两。小住了约摸七八日,日日纵马出镇口,今日晨间也是如此。只不同以往,他领了另一人回来。
果真是个小娘子。
那小娘子青布骑装,腰间挂一串铜钱,眉目疏朗,好不漂亮。
二人行过闹市,转进巷口,薛煜下来带着她牵马进了小院。他一面取下马背上她的行囊,一面递给她一管麦芽糖。
“先歇歇,我本想先行,但怕你找不到我。”他忙活着将马匹安置好,才坐到她身边,抬手揉她的头。
“我家许小娘子,是不是又长高了一头?”他比划着,从怀里摸出个平安扣,“我从大凛过来时,见这玉好,就买下了。及笄时没赶上,本想捂到二十,又觉着若真到了那时,我家许小娘子该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