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啊,许多时候,将士的命大过天。*零*点¨墈?书_ ^首?发¢敌军跑了,我们可以再打。可若是兄弟死了,那就什么都换不回来了。”
都尉声音里带着感慨:“我比少将军征战的年头多。北疆同我们打了太久,我见过的同袍尸骨,能累一座山。”
“小兄弟,你不像是普通人。”都尉眼中带着审视和欣赏,这般人若不是敌人,那便再好不过。
“那你瞧着我是干什么的?”许小曲捡起一方干净的帕子把手擦了将银钱推回去,“你们少将军若要谢我,就让他自己来,这个你们说了不算数。”
小兵一时无言,手里抓着布包进退两难。
见她这般好相与,就轻松多了,有人磨磨蹭蹭抱着兵刃挪过来搭话:“小兄弟,你那身手可真好,看你这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着实厉害啊。”
“是啊,小兄弟,你从哪里来的?新入营的新兵?”
“小兄弟,你那身手师从何处?”
“今日白日我可是看到了,小兄弟!”有人走过来一拍她的肩,朗笑道,“今日那个刀,干净利落,好漂亮的刀法!”
周围热闹起来,看着她像是瞧着什么宝贝。,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
她寻思过来,白日里她拦战马时,只有岳成秋跟他副将和当头几个小兵见过她,后面她被岳成秋一枪挑起扔到草丛里,后面的人都没在意。再到攀听风谷白石坡,应当是把她当成了不怕死的小兵。
这般也好,她往后若要先赖在岳成秋军中,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今夜也是个好机会。
她拱拱手,起身朝那都尉道:“没什么其他的,就是不怕死。”
说着,她压低声音:“小道我也略懂算命卜卦,诸位若是捧场,不妨找我算……”
许小曲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拎了后脖领子。
岳成秋拎着她走至开阔地才瞥了她一眼:“我方才,是不是让你吃完了过来?”
在挣扎无果后,她决定放弃挣扎,现在十六岁的她挣扎不过岳成秋。¨5-s-c!w¢.¢c\o~m/
罢了。
见她不挣扎了,岳成秋眉一挑把她放下来。两人就这样站在月色下。
最后还是许小曲先试探着开口:“今夜月色真好哈。”
第3章
“你是谁?”十八岁的岳成秋,已经比许小曲高出一个头,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灰头土脸自称闻甚安首徒的神棍。
“我不是说了?闻甚安闻道长首徒,奉师父之命前来相助岳将军。”许小曲这才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岳成秋。
原来十八岁的大齐主帅岳成秋,并没有二十六岁的岳成秋那般锋利慑人的眉目。
看着比上辈子遇到时平和太多了。
上辈子她见过的那个二十六岁的岳成秋,白衣银甲长枪风流,哪怕受了伤都无损风华。大齐主帅岳成秋,是少有的带着大齐风流的武将。
眼前的岳成秋,原来已早有好看俊美的轮廓。
岳成秋闻言不置可否,那双眼逼视着许小曲:“我说过,我不信。你最好别拿道士当幌子。”
“岳将军信与不信那又如何呢?今日白日里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许小曲抱臂靠在树干上,一双明亮的眼瞳带着笑意看过来,“若非我心疼那七千兵士,也不会追上来。”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许小曲看着天际那弯银月,想起来初时带兵,她也是一腔热血,少年心性。
事教人,是一次就会,永远都忘不了。
那时候的许小曲,也不是个成熟的将领,被言语撺掇着加之少年心高,亲兵尽折。自那之后,许小曲才开始慢慢变成许将军。
许家本非将门,奈何许小曲习文不成,唯有习武。
许小曲幼年习武,阴差阳错拜入闻甚安门下。在玄玑山上修行到十六岁被闻甚安带着下山四处云游,十八之后才
回大盛,重返许家。后来边关危急,大盛无年轻将领能援,唯她能挂帅。
她见过的死人比那些小姐天天换着戴的首饰还多。
许小曲轻笑起来,问道:“岳将军真的不算一卦?算姻缘算命运算前程,什么都可。看面相看手相看痣也可一试。”
说着,她摸出包里的龟甲铜钱,看看那边歇着的兵士,手里比划着:“卦金只要十文,别人都收十五文的。”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岳成秋抽走她手里的龟甲上下抛飞,“再扯,就给你扔了。”
“别扔别扔!这可是祖传的!”许小曲想抢过来,奈何岳成秋比她高出一头,她够不着。
“说。”
许小曲只能看着龟甲干瞪眼,漂亮的眼睛恨恨看着岳成秋:“我说。”
“我师父算出岳将军有一难,让我前来相助,我就来了。”说罢,她伸手到岳成秋跟前,“说完了,龟甲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