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就是我的意思又怎样?你愿意,能说服兄长,可你问过白起吗?难道你要白起自己拒绝,让宗室的脸面扫地才肯善罢甘休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嬴嘉不甘心。+咸^鱼/看`书¨枉? `已¢发`布¨最^欣*璋`洁?
同样都是一厢情愿,但嬴缃却能得偿所愿,喜悦的气氛,放大了嬴嘉心中的酸涩,她满腹怨气,积压得快要爆发。
楚越站起身,伸手去拉嬴嘉,嬴嘉不理她,楚越弯腰,径直将她拽了起来。
“走。”
她笑着对众人道:“王后,此处人多,我与嬴嘉带珠珠出去走走。”
王后点头,“好。”
楚越一手抱着珠珠,另一手拽着嬴嘉,两人出了北宫,沿着复道,一路往前。魏冉带着禁军,迎面而来,楚越甩开嬴嘉的手,拦住魏冉。
魏冉抱拳,“大司巫,公孙。”
“让白起过来。”
魏冉愣了一下,看向楚越,眼中满是震惊,他扫了一眼嬴嘉,又望向楚越,确认她是真要这么做,短暂犹豫后,还是道:“是。?y^o?u!s,h/u/l\o^u`./c~o\m/”
.....
宫墙巍峨,楚越站在城墙投下的阴影中,远眺远处交谈的白起与嬴嘉,魏冉低头,哄着她怀中的珠珠,他一会儿做个鬼脸,一会儿吐长舌头,把大胖丫头哄得咯咯大笑。
嬴嘉哭着跑开,留下白起在原地。
楚越丢下一句‘别跟着我’,便抱着珠珠上前。
魏冉想要阻拦,楚越却早料到他要阻拦,将身一闪,敏捷躲了过去,魏冉‘哎’了声
,一时情急,竟然条件反射,伸手去拉她手臂,他的手擦着楚越的衣袖而过,又触电般缩了回来。
楚越回首,魏冉惶恐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碰到,她这才继续往前。
听见脚步声,白起抬头,却是楚越,她怀中还抱着孩子。
“夫人,公孙。^8′1~k!s.w?.^c!o?m¢”白起抱拳,向二人行礼。
楚越将怀中珠珠递了过去,“你抱抱她,白起。”
“末将不敢。”
“你抱抱她。”
白起拗不过出楚越,只得接过珠珠,两双黑色的眼睛相视,珠珠好奇的伸手,要去扣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白起侧首躲过,珠珠锲而不舍。
她一开心,手脚就一起舞动起来,见状有力的小腿,用力蹬在白起胸口,他被踹得闷哼了一声,反手将怀中大鲤鱼翻了个面。
他小的时候,抱过妹妹,现在也没有忘记,抱着珠珠的手,一点没有嬴华的手足无措和小心翼翼。
“我听都尉说,你准备告假归家,去成婚?”
“是。”白起低头,避开楚越的视线,他不敢再看她,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再度动摇,“父母一直催促。”
“你不敢看我,那你就看看怀中的孩子,你看看她的眼睛。”
白起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抬眸看了一眼楚越,又低头端详怀中珠珠的眼睛,两双深黑的眼睛对视,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白起猝然抬头,看向楚越的视线困惑、焦急,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询问。
楚越没有回答,而是从他怀中接过了珠珠,垂眸道:“成婚是人之大事,你也的确不能一直不成婚,你若成婚,我定会送上一份厚礼。”
白起急了,“楚越。”
“我有不得不嫁的原因,外臣想要在秦国立下根基,并不容易,氏族、老臣,因为相近的血缘、姻亲,结成坚固的同盟,势单力薄的外臣,必须抓住一切可以立足的机会,才能存活。孟氏拉拢你,许诺婚事,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既然无法违逆父母之意,我自然也不能阻拦。”楚越盯着白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你。”
她不能放弃白起,不仅仅是因为感情。
当然不能,白起未来可是秦国的武安君。
昭襄王继位不久,严君嬴疾病逝,宗室彻底势微,外戚魏冉当政,四贵掌权,到时候秦国还有没有她这个寡妇的位置,不好说。
杀人娶嫡的事情,能做一次,当然也能做第二次,公孙又怎样?可是楚越听孟守说,白起要娶的这人不简单,是故人托付,得知这消息,楚越心中警铃大作。
巫祝之言,的确她授意,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她不想与嬴嘉为敌,也不想和自己天然的盟友——宗室对立。
这故人之妻的出现,比嬴嘉更为棘手,白起,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不会娶她,自己将来杀她,两人必然起冲突。
一番思索之下,楚越觉得白起最好还是不要娶,以免将来多生事端,有伤两人之间的情谊。
“你看出她的眼睛长得像谁了吗?”
白起又低头看了一眼楚越怀中珠珠的眼睛,抬眸对上楚越的视线。
夕阳斜照,她的眼瞳在阳光下,颜色渐渐变浅,伪装干涸,野心就如搁浅的鱼一样,在滩涂跳动。白起深黑的瞳眸,依旧平静无澜,他望着她,和她眼中跳动的算计,在极短的瞬间,想清了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