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皮最薄,很招虫子喜欢。′4`2`k*a^n_s,h?u?.¨c/o+m/
她不知不觉就抓破了自己的手臂,时间一长,天气又渐渐热了,新伤裹挟着旧伤被衣物一闷,更加难以痊愈,红肿而疼痛。
手臂上腿上,都是这样集连成片的伤。
而且,最重要的是,楚越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某种变化,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十六岁的少女即将迎来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癸水。
区分逐渐明显,楚越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再适合她了。
世界到处都是血,敌人的,自己的,象征死亡的,象征生命延续的,都汇聚在一起,蜿蜒流入时间的长河。
楚越将一根柴塞进灶中,火灭后,炉灰堆积,楚越筛了筛,装进长布袋,一条纯手工无污染的卫生巾便出炉。
要找个地方洗澡,楚越想。
说干就干。
军营附近有很多民居,楚越找到了一户农家,说明来意,并给了他们一些钱。-躌?4¨看¨书\ /免+废`跃′黩*
户主是个老头,发须花白,显然上了年纪,他也很爽快,将地方借给她,并帮她烧水。
刚解开腰带,楚越就听见屋外一声闷响,她谨慎抓起了剑,小心打开门,白起正站在庭院中,正举剑,和同样拿着剑面色不善的老头对峙。
“走。”白起靠近楚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楚越觉察到危险,系上衣带,跟白起离开,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确认危险都被甩在身后,她才停下脚步,询问道:
“刚才怎么了?”
白起有些生气,甩开她的胳膊,“你为什么一个人擅自离营,还去魏国百姓的家中?”
“我...”
“那些是魏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多危险!”白起神态严肃,他一认真起来,眼神就格外锐利。
楚越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那些是百姓,却是魏人百姓。
她对百姓,一向没什么防范心,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的秦军身份,忘记了自己是作为侵略的一方,来到曲沃。
百姓,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楚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抱歉。”
白起看了她一眼,强压下内心愤怒,同她解释道:“我看你一个人离开,这毕竟在魏国的地方,我怕你遇到危险,于是跟了上去,谁料刚好听见那户人家在商议,说趁你落单,杀了你。”
他们之所以答应楚越,是别有所图。
他们,想杀了她。
杀了这个入侵的敌人。
楚越脸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白起见她神情变化,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道:“走吧。”
白起转身,楚越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白起猛然回首,盯住楚越拉住自己的手,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惊愕而谨慎的望着楚越。
楚越抬眸,对上白起的视线,“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当没发生过,可以吗?”
暗杀秦军,无论成功与否都会遭到秦军报复。
楚越很清楚,回营之后,白起很可能会召集秦军,将那户人家夷为平地,就算他不这么做,别人知道了,也会这么做。
起杀心的一瞬,他们就不再是投降的百姓,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原本,兵与农之间的界限就不清晰。
古代人不会单独居住,一般都会和宗族生活在一起,一家有难,别家守望相助。火星一旦落下,谁也不知它是否会焚烧整片原野。
“他们要杀你。”白起道。
楚越有自己的底线,“我不杀百姓。”
“你去那儿做什么?”白起问道。
楚越松开手,卷起半管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口,“我被虫子咬了,而且我来癸水了。”
白起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楚越会如此坦然卷起袖子,还说出来自己癸水的事情,见她自己没什么忌讳,白起的神色也变得自若。
“民居不安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别的办法?”楚越困惑看向白起。
白起转身,“先回去。”
所谓别的办法,就是条河。
奔流不息的河。
冰冰凉凉的河。
军营里的人常来这天然澡堂沐浴,楚越早先也打过这河的想法,但每次踩点,都会碰见人,她便放弃了。
“天黑之后,人就少了,我帮你看着。”白起道。
有总比没有好,楚越安慰自己道。
是夜,群星璀璨,月色皎洁朦胧,楚越和白起借着夜色庇护,离开了军营来到河边,楚越提着个包裹,里面装了皂角和干净衣服。
白起为楚越放风,楚越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解下身上的衣服。
伤口沾了水,针一样刺痛。
楚越怕痛,又怕别人看见,又怕水里有蛇和蚂蝗,可是身上实在太脏。夜晚的河水,有些冰人,她忽然觉得,嬴轩也没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