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蜷在她怀中,睡得安稳,而自己不知何时,环住了他的头,下巴搁在他脑袋上。^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这个姿势,莫名有一种强烈的舒适与安全感。
睡得近的两个人有时候会不知不觉聚拢在一起,楚越经常一觉睡醒,看见魏冉和孟守抱在一起。睡相这种东西,又不似仪态,清醒之际还能时刻端着,睡着了,就断线了。
楚越想悄无声息的跟怀里人分开,但稍微一动,全身就疼得厉害,再轻轻一动,身下干草就噼里啪啦响起来,她立刻停下,屏住呼吸,才压下这些杂声。
要死。
既然解决不了....
那就把困难推给白起。
她干脆不动了,打算装睡,等白起醒,看他怎么解决,谁先醒谁尴尬,她反正没醒。
连绵的噩梦,从梦中远去,但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却依旧萦绕在鼻尖,楚越本能看向自己环住白起头的手,手上被鲜血浸湿的布带,已经消失不见,一双手干干净净,连指缝中都找不到一丝血迹。·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就好像她没有杀过人一样。
可战场上的一切,全都真实发生过。
楚越又想起了那些鲜血、尸体,死去的敌军和同袍,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复杂的情绪,笼罩在她心头,她于是愈发怀念梦中的安宁,原本轻悬在白起头上的下巴,也慢慢沉了下去。
楚越一时怅惘,全然没注意到,白起的手,已经悄然攥成了拳。
魏冉的牛叫声震耳欲聋,但楚越实在太累,居然顶着这嘈杂声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又是黄昏时分,身边空无一人,看来白起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她坐了起来,脸上痒痒的,垂首伸手一摸,是一根布丝,再往上一摸,头被什么东西包住了。楚越按了按,到额角时,一阵剧痛传来。,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
“嘶。”
上战场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楚越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处在一种强烈的兴奋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包括疼痛。
现在安静下来,肾上腺素回归正常值,全身都痛起来了,尤其是膝盖和头。
该死的魏人。
踹她膝盖就算了,还拿剑柄砸她脑袋,但也幸亏是近战,否则魏人顺手的就不是剑柄,是剑身。
她正坐在原地,摸着头上的伤口,白起从帐外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什么。
“怎么了?”白起见楚越单手按头,关切道。
他曲一膝,蹲在她面前,楚越抬头,看了白起一眼,“伤口是你给我包扎的。”
“对。那会儿,你倒下就睡着了,头上的伤口还在冒血,我就帮你包起来了。”
楚越愣了一下,她也想不起来那会儿醒来时,头有没有被包扎起来,她的注意力都在怀里....
想到这里,楚越低头,抬手掩面,她就这么睡着了,那是就这么当什么也没发生呢...还是....
正想着,白起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还未打开桐叶,她就闻到了肉的香气,是鲜肉,不是硬邦邦的肉干。楚越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抬起头,恰好对上白起漆黑的眼睛。
他垂眸望着楚越,目光平静,“是都尉让我给你的。”
既然是大领导给的,当然要给大领导面子。
楚越接过肉,剥开桐叶,大快朵颐,白起看了楚越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楚越吃了两口,似乎觉察到自己吃相不雅,往白起方向看了一眼,张开的血盆大口缩了缩,变成了血盆小口。
“你额头的伤要注意,否则会留疤。”白起提醒道。
楚越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肉,“我知道了,谢谢你。”
秦军攻魏,大胜,取曲沃、平周。
都尉奉命驻扎曲沃,数年之前,秦曾攻克焦、曲沃,后来又还给魏国,意在震慑魏国,魏国不听,于是秦又复取此城池。
曲沃城有两个,一个是晋曲沃代翼的曲沃,另一个是南曲沃,秦军此番攻占的是南曲沃,南曲沃仿曲沃而建造。
看着南曲沃,楚越不由联想到传闻中的曲沃城,她感慨道:
“曲沃代翼,晋国的小宗侵占大宗王位,再之后,晋国又被卿大夫瓜分为三晋,魏国当年也曾强大,五万魏武卒破秦军二十万,现在,也全部凋零。”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六国归于秦,秦又失其鹿。汉家天下三分,魏蜀吴鼎立。一份霸业,引得多少英雄折腰。
魏冉一手吊在胸前,抬头望向曲沃城,‘哦’了声,“那还不是魏王不听话,早听秦国的,不就不用挨打了。”
楚越笑了,“照你这么说,天下都直接向秦国投降算了。”
“为什么不呢?”魏冉义正言辞道,“你看看列国,有哪一个比得过秦?”
楚越点头,“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