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行千里,有芯吐相思」(打一动物)
仲堇嘴角浮起笑,这不是明摆着的送分题?
刚要抬手作答,一道青影从眼前闪过,只觉衣袖中突然一空——
殷千寻从袖口蓦地窜了出来,蛇尾一下子卷住了摊上的小喇叭,抢答道:
“嘶——!”
半句人话没说出来。+狐*恋*文!茓- +首~发?
倒叫摊主手里的茶盏“哐当”砸在地上,整个人向后栽去,四脚朝天。
“蛇!”
周围嗡地一下炸开了惊呼,人群像潮水般忽地围拢过来。
仲堇一把抄起殷千寻往袖子里塞,并兜紧了袖口,箭步如飞地冲出人群,不去管背后无数道惊疑的目光。
终于捱到了寅时,怀中重量蓦地一沉。
化回人形的殷千寻支着下巴,得意洋洋地解释道:“那谜底分明是你嘛。天天追着我跑,跑了五百年,可不就是无脚行千里?至于‘有芯吐相思’…”她指尖戳着仲堇心口,“也不知道是哪个开了窍,小嘴抹了蜜,甜得拉丝。1\3·1?t`x~t?.^c+o!m¢”
“嗯…”仲堇细细思考了片刻,握住她的手指,摇头道:“不对,我有脚。”
殷千寻猛地抽回手,翻了脸:“有脚好了不起?显摆什么?”
“……”
一句无心之语竟不小心戳到了殷千寻的痛处,只好温言软语哄了一整日。
这二十来天过得轻飘飘的,虽没半点正经事,可平淡中却透着一丝温馨。
殷千寻回顾此生,以及上一生,似乎,都没有过这样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生活。
皇城搜捕令?早就丢进了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没影了。
直到这日上午。
一阵狂乱的马嘶声将殷千寻从睡梦中生生拽出,耳朵比脑子先醒了。
只听得,无尽骚乱中,风澜苑大门方向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听上去,像是有人把整个风澜苑的门板踹进了她的天灵盖。?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温馨的日子将殷千寻的戾气磨得所剩无几,她不疾不徐,慢吞吞勾起身上半褪的衣衫,赤着脚晃到窗边,身子微微前倾,额头抵着雕花窗棂往下看——
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正从大门处往里涌,马背上的铁甲,晃得她眯了眯眼。
那些盘踞在花园里的蛇小妹们,此刻正仓皇扭动着细长的身躯,像被沸水浇了的蚂蚁,慌不择路往草丛深处钻。
殷千寻歪着头看了一会儿。
哦,想起来了,这大约是公主派了来逮她的。
终于来了,废物们,还以为永远都找不过来呢。
她心慵意懒地伸了个腰,背脊骨节发出一串轻微的咔嗒声。
手往床边一探,两根峨眉刺便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
随后推开窗,脚尖一点,整个人便从九层高阁的窗前飞了出去。
翻飞的玄色衣袂在暖色日光里划出一道冷艳的弧线。
底下那群骑马的废物们,显然没料到搜捕对象会以这种方式现身。
他们绷着脸,竭力维持着肃杀的阵型,可殷千寻分明看见,当她的影子落到地面,最前排几个人的喉咙不约而同抖了一下——紧张起来了。
为首的缇骑深吸一口气,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殷千寻——公主有请!~”
尾音都打飘了。
峨眉刺在殷千寻指间悠悠转了两圈。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眼睛一寸寸扫过去,默数着对面的人数。
三十来个?
她蹙起眉,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怎么就这么几号废物,给她练手都嫌少。
这样想着,淡淡道:“这就是你们请人的态度?”
她目光斜斜掠过去,声音不大,却如冷箭凉飕飕地直直飞进人耳朵里。
“连马都不知道下?看看——”
鞋尖挑起一块被马蹄踩碎的枯花枝,“本宫的花园让你们糟蹋成这样。”
“待会儿,就拿你们的脑袋当花肥吧。”
前排的缇骑僵了。
他们已然听说过了殷千寻血溅宫墙的风采。可传闻里,那血淋淋的疯劲儿,真撞上时,竟比想象中还沉甸甸地迫人。还有那语气里的威严劲儿,比起厉宁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字字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抽得人浑身生疼。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翻身下马。
“马都给本宫牵出去。”
殷千寻慢条斯理地摆了摆手。她可不想待会杀红了眼,误伤这些马……仲堇那么个爱岗敬业的性子,又要给马熬药裹伤,岂不又少了陪她睡觉的时间。
废物们乖乖照做,马缰绳一串串系在门外的老槐树上。
她偏头瞟了眼大门,街边几个闲人听到动静,正扒着门往里瞅,脖子抻得老长。
脚尖踢了块飞石过去,不知谁发出一声惨叫,捂着眼栽倒在地上。
“锁门。”殷千寻懒懒补了一句,“从里头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