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时辰,商王攻破西京的消息就传来,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怎么进得商王营帐都记不清了。′鑫!丸`夲\榊`栈* ,已¨发′布?罪·辛¢章`踕?隔着帘帐,那人高大的身影被勾勒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手都好似做拔刀的姿势。
“大人费尽周折找我,原来是想和谈。”男人的声音幽幽而低沉,不像是陈子善想象中阎王罗刹般的声音,他心道,或许这商王也好说话,说不定就能答应,这样一来,他就能免于一战……
“想和谈,可以。”李商誉的声音隔着帘帐传来,陈子善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人长了什么样子。“你上前来,我给你和谈书。”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得波纹,陈子善跪在地上,眼神迷离了一瞬,心中一喜,忙不迭就要上前。
说他窝囊,却敢进敌营,说他有些胆识,此时此刻,竟然吓得生出了尿意。
片刻后,忽听一阵刀鸣声,利刃割破了皮肉,血噗呲一声溅在发黄的帐帘上,像是映了一树梅花,几个守卫面不改色,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e/z-l^o·o_k\b,o\o/k/.¨c!o`m′
第249章 “就当是睡一觉”
“咕咚”一声,一颗脑袋顺着台阶滚落,陈子善惊骇的表情只定格在那一刻,脖子被齐齐切断,血流了一地。锄地度余生的梦想止步于此,不合时宜的怯战彻底葬送了他,错在他认为战争不过书上三言两语,错在他以为商王还有人性,庸碌不是错,而逢此时,便是催人性命的毒药。
“大王,要怎么处理?”
“包起来,找人送去东京。”男人懒散的声音传来,阴恻恻得好似毒蛇吐信子,“就说是我送他们的大礼,叫他们让皇室子来亲自和我谈。”
守卫没有迟疑,对于李商誉的安排马首是瞻,干脆利落地拎起了陈子善的脑袋,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如\蚊?王. `吾\错/内_容\
“大王,接下来便是颍昌府了,可要指定攻下的计划?”
“不必,”帘后的人摆手,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他话中的意思,绝不是这样,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等了这么久,可不是想这么快就给他们痛快的。”
“慢慢折磨,看着他们苟延残喘,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不能抵抗才看得舒服,不是吗?”
没人敢忤逆他,不敢作声,抱拳示意明白,便飞快地走了下去。
一颗血液都干涸了的脑袋裹着一层麻布袋子,被装进盒中,送至东京,来送陈子善首级还是他的亲儿子,呈着脑袋出现时,泪流满面,李繁漪先是一悚,而后便被愤怒席卷了心神。
这人哭得快要气绝,正要离开时,身子却陡然一个哆嗦,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从脸部开始,宛如爬了数条虫子,连血管都在鼓动,清霜有些经验,急忙拉着李繁漪后退,下一秒,这人口吐黑血,数条黑色的小虫争先恐后地从他口中爬了出来,在座的官员吓得急忙后退,尖叫声迭起,清霜眉心突突一跳,一把薅过烛台上的蜡烛扔在那人的尸身上。
火焰霎时吞噬这些小虫,李繁漪这才反应过来——就连陈子善的儿子都被下了蛊,否则,他怎会忍心一路捧着父亲的头颅来到东京?这一幕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众人的脸上,身后李淮仪也面色难看,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好一份大礼。”李繁漪眸色森冷,像是被气笑了般。
“这几日,吐蕃人已攻下永西路四州,似乎还在等着商王的意思,只是滋扰边界几个小镇。”枢密院的人说道,“商王军队在颍昌府周边不断开战,却不攻城,只拿守备军做小儿般戏耍,这分明就是将咱们的脸摁在地上踩!”
积怨已久,沉积至今才爆发的商王怨气又怎能是简单地杀伐能解决的?他恨李准,也恨乌及乌恨他的子女,对于这一切压抑他、令他本该鲜衣怒马的少年时、青年时都被迫囚禁在西南任人凌辱打骂的人或事都充满了怨恨,李繁漪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这才是他会做的。
“既然如此,我就去会会他。”
清霜一惊,刚想拦住李繁漪,李淮仪先开口:“阿姐!你不能……”
“我不去,莫非要你去?”李繁漪哼笑了一声,摆摆手,看了眼满屋子面面相觑的官员,“我若是回不来,诸位,大豊江山是否能守得住,就在几位身上了。”
“殿下,你胡说什么!”清霜险些咬了舌头,惊慌看了一圈众人,意识到自己着急了。
轻轻笑了笑,李繁漪看着清霜,眸光闪烁:“到用你的时候了。”
时不待人,即使此行太冒险,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再次离开东京,竟是应叛军头目的“邀请”,众人的心情都十分微妙,被选作长公主随行的人觉得这条路像是走向黄泉的不归路,一路上面如死色,而李繁漪走得极快,不仅仅一日,便赶到了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