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脑袋,将有些杂乱的头发拨起,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眼里倒映处几分月光的绝色,噙着笑,看着前方的人:“你怎么来禹州了?”
鼻尖蓦然一酸,清霜忍住情绪翻涌想哭的感受,结结巴巴答:“殿下、殿下才是,大晚上的,为何会来此?”
明桃还沉浸在荒郊野岭都能偶遇熟人的震惊中,来回看着两人。,墈′书?君, /唔?错?内!容+
“我的封兵欲在今夜暗度陈仓,分批去往西南支援,我来高处,看一眼情况如何。”李繁漪冷静地回答着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来禹州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没有思考过多,清霜脱口而出。
有些诧异得,李繁漪的瞳孔缩了缩,似乎惊讶于清霜的直白,片刻后,她盯着清霜的眼,倏地笑了笑:“来找我作甚?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不成?”
清霜无言,咬了咬下唇,又道:“我不放心,我想来,就、就来了。¨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这并不算是完美的答案,但李繁漪却甚感满意,看她穿得单薄,忍不住蹙眉,问:“禹州比开封还要冷,你怎么只穿了这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清霜瞬间想到了自己大半夜出来捡柴的初衷,自己还没把柴抱回常焕依那处呢!
思及此处,她急忙蹲下身子,把散落一地的柴拾了起来,见状,明桃也低下身帮她捡起来。
“死丫头,大半夜叫什么!捡个柴捡去哪儿了!”凌厉的女声自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清霜险些泪洒现场,太好了,师叔没有消失,她还在!
片刻后,常焕依从树后走出来,看见熟悉的背影,正要数落,一抬眼,猝然看见了这林中多出来的几人。
“……”
数目相对,沉默了片刻,李繁漪恍然,想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常焕依那一道快得察觉不到的“啧”声。+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师叔!”清霜喊了一声,又想起方才常焕依的叮嘱,赶紧闭嘴,“我方才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你什么时候叫我了?”常焕依不明所以,朝李繁漪拱了拱手,“原来是公主。”
“我还以为她独自一人来禹州,”李繁漪垂下眼,“有个人陪着,我就安心许多了。”
语罢,她带着明桃向前走,重新将兜帽戴好:“你们在何处扎营?前面?”
“正是。”
几人便快步向原处走去。
高山之上,可以将山下秘密走动着的队伍看得一清二楚,行军队伍中连火把都刻意包着,整齐地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多余的声音,李繁漪注视着一切,幽幽地吐出一口气。
“这么些人,虽分批出发,能混进普通的队伍之中,可终究纸包不住火,总归会被发现的吧。”常焕依看着,道。
“那我便先斩后奏,若等到朝廷军令下来,义军还能剩下几苗人都说不定了。”李繁漪道,“只待我事成,自有人为我辩经,而今何足惧乎?”
能有这番魄力,实在是少见,就连常焕依也惊叹于她的果决与利断,忍不住侧目看她,心中骤然升起一团疑云来:这位公主,是想要做什么?
明明是寒冷的秋夜,她手心中却凭空生出一丝细汗。
清霜也大约听懂了,她心中没有对这些事情对错之分,只觉得既然是李繁漪做得,就必然和姐姐一样,自有她的道理。
“那殿下,你接下来,会回东京吗?”她看着山下逐渐隐入山林之中的军队,寂静的野外再听不见其余声音,问道。
“回去?”李繁漪念了一句,“不回。”
眉心骤然一颤,清霜猛然回忆起那晚在太师府花园中她同自己所说的话,看着而今她所作,本能地便将这两件事串联在了一起。
“殿下,你是想……”
看见她眼中的恍然,李繁漪笑笑:“我欲起兵,亲自请命带兵迎战商王叛军。”
“欲成大事,无大业傍身,确实不可,那日集英殿中,我更加确信此事,”她垂眸,幽深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清霜,“你既来了禹州,还想不想同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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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右相的折子愈来愈多,自龙门开始为皇帝效命的那一刻开始,谁都未曾想过,这个组织有一天会发展成如今势力,甚至就连皇城司都屈居于其下,在李准驾崩后,与皇城司一道兼起了监察百官的职责。
纵有不满,但大敌当前,就连太子都对呈上来的劄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林胥的惩罚也不痛不痒,做做样子。
商王攻进江汉水道,甚至在两江流域编造起帝位易主的童谣,更激怒了远在东京的群臣。
调用两淮兵力前往襄阳迎战的令一下,却引来了两淮安抚使司的反对。
“两淮之地兵力终究只擅长陆战,襄阳临水,一群善陆战的去打水战,又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