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漪扬眉,打断他的揣测:“按巡使无用,在前线不务正业做不出些有用的事情,便要反咬一口我的人?承旨大人,怎么说也不是这个道理吧。-躌?4¨看¨书\ /免+废`跃′黩*”
“殿下慎言!”态势不明,白崇山还是蹙眉,制止了一句。
“殿下说得,好似有人不想让朝廷好似的,臣可担不起这个帽子!”
“诶,我哪有这个意思?”李繁漪换了个姿势,摊手道。
“好了好了,承旨大人,何必得理不饶人?”李淮仪见势不对,眼看又要发展成人身攻击,赶忙出声制止,“阿姐,你也少说两句。”
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旁的右相这才动了动身子,整了整官服,起身叉手对正打圆场的李淮仪道:“既然如此,不如派密探去西南看一眼事实如何,再下决断。”
“若派兵不及,又该如何?”见他终于说话了,李繁漪直起身,直接问道。¨狐?恋+蚊¢学¢ ,吾?错′内`容~
“岭南拨军,总比从东京兵部派兵快些。”林胥道。
李繁漪呵呵笑了一声,倏地起了身,冷冷丢下一句:“几位尽管权衡,且看商王愿不愿意等诸位。”
余下的人被她这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面面相觑,想发火,身份上不能僭越,且东宫还没发话,他们说话就有些太不懂事了。
第235章 “全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目送着公主一行人离开,白崇山一阵脑袋疼,缓和起气氛,挑起了另一个话头,才将这件事暂时遮了过去。
“我回去再想想,”李淮仪摆手,终于结束了今日的政事堂议事,“总会有个两全的法子。”
太子发话,没一会儿,中书堂内的人便各自散去。
摸着桌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李淮仪抬眼,却不见林胥起身离开。
“右仆射可还有事?”他扬眉,问道。~8*6-z^w^w^.`c*o`m*
某些方面,他与李繁漪几乎是如出一辙,比如这个挑眉的动作,看得林胥忍不住蹙眉,思虑了片刻,还是开口:“这些时日台谏呈上的劄子文书,殿下可有细细看过?”
他表情诚恳,乍眼看去,真得像是个为储君尽心分忧的忠臣,此时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李淮仪垂眸,将茶盏放下,道:“自然都看过。”
“既然如此,臣便放心了。”林胥像是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李淮仪问:“不知何事,还让右仆射忧心,当面问上我一句?”
林胥忙躬身道:“不敢。”
李淮仪轻微地哼笑了一声,示意他坐下说话:“你是想说,劄子中参我阿姐的那些是吧?”
“殿下既知,又何必与臣卖这些关子?”林胥叹了口气,摇摇头,“中书许多退居二线的老臣,也都盼望着殿下掌政,如今您已归朝,长公主是否还需监国的事情,莫非不需重新再议?”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淮仪笑了笑,招手唤来宫人,上了另一壶热茶,“天寒,大人喝些茶,堂内地龙还没打通,别冻得惹了风寒。”
见他这一副又想揭过的事情,林胥心中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还是宽和地摇了摇头:“殿下,燕啄皇孙,而今之人过犹不及,提防之心不可不有。”
李淮仪摩挲着桌面上的纹理,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彼时长公主初诞,太上皇为庆元孙出世,封宜宁长公主,赐地禹州,亦赏万军为邑,至今仍在编于禹州。”
听到这里,李淮仪的面色终于变了变。
朝中许多人看长公主嚣张跋扈,却不敢真的对她做些什么的原因有三:第一,正统皇室长女,母家又是世代清流的太师府,身份上说不过去,第二,便是皇帝的偏袒,幼时的长公主便已经与李淮仪一同为魏太傅教导,策论骑射无不一同精进,皇帝暮年时,甚至钦点她监国,足见其偏袒,第三,便是她自出生起便被赐地封兵一事。
往前数多少代,也不见有公主能有这个权力,手握三万兵力,出生便食封地朝禄,做到这个地步,也确实当得起那句“权势滔天”。
燕巢之内,尚有夺虫而食,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先例多得数不过来,林胥如今和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李淮仪自然门清。
他眸光明灭,盯着那茶水,从它冒着热气,再到彻底凉透,过去了不知多久,才终于抬眼。
“右仆射的话,我明白。”他笑了笑,自己推动着轮椅向前行了一段距离。
“劳您耽误下值,还要同我说这些了。”
堂内并不是很聚光,林胥见他催动轮椅,自己也慌忙起身,朝他一拜:“您哪里的话。”
“这件事我自会认真考虑,今日事情太多,我便不送右仆射,先行一步了。”
看不见他的表情,林胥恭送着他离开,望着那道身影,一时间,心里忽然生出有些发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