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思索完,后脑却猛地被人屈指一弹,位置和力道十分令人熟悉,打得她后脑壳一阵酸麻,“呃”了一声便回头看去。.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
身后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站了个人,正是林慕禾去东行营路上碰到的那个与常焕依通行的中年男子,头发乱糟糟地随意束着,一身袍子灰扑扑的,此刻他眉尾耷拉着,甩着手痛呼:“这么久不见你,脑袋愈发硬了!”
顾云篱眉梢扬起,声音都有些激动:“师父!”
这一掌打在自己马儿屁股上,害得自己险些没能勒住马的人,居然是顾云篱的师父?
林慕禾心下惊讶,但忽然便想起了清霜对他不吝刻薄词汇修饰的那番话,就有些释然了。
顾方闻这话一语双关,顾云篱也听出来了,放在以往,她们绝不会参与这样的庙堂之事,更何况还发生了这样疯狂的谋逆之事,方才那一弹,更像是顾方闻气得没办法了的小小惩戒。*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自己为了调查旧案,或是逼不得已、或是主动做了好些事,若叫以往的顾云篱来看,定然会颠覆她的认知,顾方闻气也好,弹自己一下也罢,顾云篱都能理解。
“小妮子,我们方才也见过。”察觉到林慕禾探究的目光,顾方闻压着唇笑了笑,越过顾云篱,指了指她。
意识到自己深夜里思虑过无数遍的“见家长”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林慕禾心情复杂,在顾云篱拘谨地给她介绍过后,朝这人一拜。
顾方闻眯着眼,笑得有些隐晦,看着这两人已经逐渐熟悉且下意识亲密的动作,心中也有了考量。
“这大半年你究竟去哪了?为什么都没有音讯?”好不容易逮住顾方闻,顾云篱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提起这些事,顾方闻便脑袋疼,摆手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这会儿不适合说这些……我先去寻你常师叔和清霜那死丫头去,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了解不完,待结束了,我再跟你讲哈。_狐`恋_蚊-穴/ `首′发/”
第222章 “我就要在万人之上。”
话音未落,不待顾云篱追住他,他便腾起身子跃下高台,一瞬间便混进下方人群中,寻觅不得。
如同顾方闻所说,今日混乱至此,又猛地冒出来一个本以为早就死在北地的太子,恐怕深夜都不能彻底解决。有太多谜团、不明的事情还未清楚,还需一件件解决。
从高台向下看去,大部分的禁军皆已伏诛,有些想要丢弃兵甲逃跑的,也尽数被飞去的箭矢一箭射死,参与这场宫变谋逆的,除却主要谋事者,都成了刀下亡魂。
马场昨日还是一派平和之景,哪会料想到今日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清霜提剑将那还妄想负隅顽抗,擒住李繁漪而翻盘的禁军抹了脖子,金色的剑穗在视野中飞过,终于,杀号声渐弱。
她摸了一把溅在下颌上的血,扭头去看李繁漪:“殿下,你没事吧?”
双目发红,李繁漪像是发愣才回神,朝她点点头:“我没事。”
前方人群中,那个黑色的身影走了出来,李繁漪呼吸有些紧,拍了拍清霜:“去寻你姐姐,我有些话和她说,这会儿没什么危险了,一会儿便去找你。”
那黑衣人覆着一只眼罩,正朝李繁漪走来,清霜虽然神经大条,但此时也音乐察觉到李繁漪的情绪不太对。她也在那一阵听到了东宫二字,这是属于她的私事,她不好多问,却还是在临走前踌躇了几分,还是对她道:“殿下,你别怕,还有我们呢。”
李繁漪无声地失笑,看了眼她剑柄处挂着的那剑穗,眼眶热了热,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清霜还有些欲言又止,但那黑衣女人走得越来越近了,她顿了顿,还是转身离开。
“怜姨。”待清霜走远,李繁漪扯了扯嘴角,“你一早便知晓,对吧?”
“我答应了他,”长孙怜将弓箭背在身后,说道,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事,“不能和你坦诚,我很抱歉。”
“淮仪本事不小,”李繁漪忽然笑出了声,“竟然还能让怜姨撒谎。”
“五个月前,我在朔州边界寻到他,他已奄奄一息。”长孙怜默了一瞬,自顾说起来,“余下的,你想知道的,不妨去问他吧。”
说着,她向后方遥遥看了一眼,像是给了李繁漪一个暗示:“只是……他如今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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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毫无预兆开始的宫变,终以二皇子李淮颂作茧自缚,自食恶果被一箭贯穿了脖颈的结局告终,一场宫变,竟然就这样草率地将本就没多少时日的李准的命带走了,马场之上尽是哀哭之声,还有怒骂反贼的声音,反贼们被压在刀下,垂头丧气,不再有一开始的威风。
杳无音讯,失踪了半年之久的太子未死,甚至带兵平定了宫变,又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