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些微月光透过床纱照射进来,照清了眼前的光景。′j′i¢n\r?u~t-a,.~c′o.m¢
她脑仁有些疼,仍旧有点昏沉,艰难地扶着一边床就要起身。
这一起身,没能成功——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的衣角,她一用力,又倒回了床榻。
“嘶——”撑着脑袋翻了个身,顾云篱正想喊人,可在看清眼前的光景后,话音倏地停在了嗓子眼里。
床榻的里侧,有个人披散着长发,正对着自己,安静地熟睡着,她一身中衣轻薄,离自己很近,顾云篱瞪着双眼,几乎要与她鼻尖相触。
长睫如羽,静谧地阖着,她睡觉很安稳,半只胳膊压着自己的衣角,是一个极其信任自己的睡姿。
顾云篱知道,自己认得此人,但却一时间想不出来她叫什么名字。
晃了晃自己一头浆糊的脑袋,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未醒酒。·微^趣!晓/说* ?庚.芯?嶵_筷,
介于清醒与迷糊之间,她痛苦地眨眼,盯着对面人随着呼吸微微动弹的嘴唇,忽然福至心灵。
那个名字近在唇边,她眨眨眼,开口。
“是你……”
“林慕禾。”
*
自己应当是还未醒酒的,顾云篱潜意识里非常清晰,但意识却被还未褪去余味的酒精操控,迷蒙间,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将林慕禾耷拉下来的几丝刘海拂了拂。
两息之间,她看见林慕禾的眼睑轻轻颤了颤。
呼吸一紧,来不及移开目光,便对上她倏然睁开,清亮的眸子。
“醒了?”她轻声问,先一步握住自己还没来得及抽离的手,“手心还是烫的。”
帐内幽暗,只有些微的光照亮着顾云篱的视野,她有些惊愕地发现,面对这样的光景,自己原先那呼吸骤紧,哮喘的毛病不知何时不犯了。\微~趣.晓^税, ¢已.发,布~罪*欣/璋`結~
现下还有许多不合理之处,但顾云篱醉酒的脑袋蒙蒙的,不足以思考这些,只能看着林慕禾支起身子,松松垮垮的中衣微微向下垂去,露出一截光洁的脖颈,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呆滞地眨了眨眼,只盯着那处,一动不动,片刻,缓慢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喝点清水?蓝太医走之前说,要明天醒来再喝醒酒汤。”她递来一只瓷杯,递给顾云篱。
后者没有作声,只是很乖巧地接过,却没有喝,只是静静捧着碗,等着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看着她。
林慕禾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失笑,撑着床榻对她道:“怎么不喝?”
她问罢,果见顾云篱端起杯子便猛灌,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猛地咳嗽出声,一口气惊天动地,把林慕禾那点初醒的瞌睡吓了个干净。
“慢点喝,你……”她忙不迭接过顾云篱洒了一半的水杯,赶紧给她拍背顺气。
喝醉酒的顾云篱,有些乖,又有些执拗,见咳个没完,又想憋口气把这股想咳嗽的感觉压下去,但最终结果只是把脸憋了个通红,出了一头汗。
林慕禾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刚想说句什么,就见顾云篱抬起手,一把攥住了自己给她拍背的那只手腕。
她终于不咳嗽了,但也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面色泛红,额头泛着一层稀碎的光,是她方才咳出的细汗,她嘴唇湿漉漉的,此时此刻,也正随着呼吸而张合。
“怎、怎么了?”林慕禾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把那点笑意忍了下去,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似乎从自己醒来开始,顾云篱就一直在直勾勾盯着她。
和醉鬼是讲不通道理的,同样,也无法预测通晓醉鬼的思维。
也许是那一刻色胆包天,酒精更是火上浇油,顾云篱听见自己吞咽口水时,心脏几乎高压过负的声音。
紧接着,她看见自己向前蹭了蹭,仿佛做坏事之前的猫,总是装作不经意般,目光随意又刻意地扫过眼前人,一双眼混沌又明亮地,直直看着眼前人:“可以吗?”
林慕禾只觉脑袋里“嗡”了一声,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她呆滞的一瞬,眼前的醉鬼也恪守道德底线,向前一步,但没有再近,仍旧问:“可以吗?”
她身上带着今日酒水的清冽酒气,被体温蒸腾后,仿佛闻着气味便能让人醉倒,林慕禾模模糊糊地眯了眯眼。
她所说的“可以吗”,自己自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于是纠结了片刻,思索明日顾云篱若是醒来,记起这晚的事情,又会是什么表情。
她愣神的刹那,落在顾云篱眼里,却像是在点了点头。
于是,目标清晰,她看着那早就聚精会神盯着的某处,果断又精确地歪过头,点唇凑了上去。
酒气在一瞬间扑面而来,林慕禾脑袋空白了一瞬,身体骤然向前倾倒,惊呼声没来得及发出,便被人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