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然绝望,瘫倒在地,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了。\墈?书/屋*晓¢说_蛧~ ^勉.肺?悦^读`
顾方闻也没逗留,跟着常焕依走远了些。
“你先别骂我,”他双手合十求饶一番,“我打听了,这群难民说,前几日确实看见几个模样像是敕广司的人往邓州城里去了。”
常焕依怒气消减了几分,斜了他一眼:“别废话了,我弄到了两张路引,天黑之前进城,尽快找到他们汇合。”
顾方闻点点头,看了眼西边落日残阳,感叹道:“这狗屁东京,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么难去?”
从大理城逃出来已有半个月,一路上追杀不断,明宗派出来的杀手一个个卯足了劲要至他于死地,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能应付得来,但一波接着一波,是个人都会心烦。
一群人从大理城逃出来时,还有随行的一队护送的敕广司镖队,在入京西南路后彻底被大批的流民和接连不断的追杀冲散,四处都是不确定会要你一命的杀手,顾方闻不敢声张,一路跟着常焕依东躲西逃,终于在邓州地界停下。¢餿?飕,小¨税*徃¢ -哽.鑫′醉,全+
顺利混过入城检查,顾方闻总算松了口气,不忘拍几句常焕依的马屁:“师妹厉害,这都能让你办到。”
常焕依却一语不发,盯了他一眼,黑沉沉的眸子似有一万句骂人的话等着自己,就当他以为她要开骂的时候,常焕依垂下的手臂却倏地动了,下一秒,一道罡风再眼前乍起,惊起他额前几绺蒙着灰尘的发丝,带着凌厉风气的指掌在他山根处稳稳停下,没了气焰。
顾方闻眨了眨眼,挠了挠下巴上那一圈胡子,讪讪笑了笑:“这是要干什么啊师妹,大敌当前,不能内讧……”
“你内力紊乱,上次在大理城的伤还没有好吧?”收回手掌,常焕依的面色更沉了几分,冷冷问道。!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明宗的那群老不死变着花样整我……”
“没让你废这些话!”常焕依喝到,“你不要给我惹事,尽快找到敕广司的人,安定下来,你自己想办法。”
语罢,她扭身就走。
邓州城内似乎还保持着安居乐业的样子,只是偶尔能看见些许被征调进城做工的难民的影子,有路引,还能在驿站待会儿,没有路引,就只能做徭役,换两口饭吃。
这一路上两人早已囊中羞涩了,好不容易靠着顾方闻城墙厚的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让那驿站驿使同意两人住下,便赶紧收拾几近半个月没好好收拾的自己。
换了身干净衣裳,洗了一澡,顾方闻拧着头发的水吐槽起来:“这要是以前,谁敢对我这么下脸……”
他拿了块葛布,一边擦头一边出去,他话声却渐渐止住。
夜幕降临,今夜是个晴明的夜,月明星稀,院中的驿使却不知何时没了身影,破小的驿站本就那驿使一个人打理,这会儿怎么没人了?
他胡乱擦了几把,将葛布随意一扔,伸了个懒腰,朝天望去,似乎正欣赏夜景。
夜里无风,只有入秋的些许寒凉。
冷锋先是一点圆点,而后逐渐连成一道银光,在夜色之中显现。
危险的银光突然乍起,一双眼死死盯着院中人的身影,下一秒,驿站内那棵大树的树枝轻颤,只听“嗖”得一声,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下一秒,还不等隐匿在黑夜之中的人看清了什么,喉管顿时一凉,一道极细也极其锋利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割破了他的动脉,血液飞溅,却都未曾溅到院中那仰望星空的人。
血液凝结在虚空之中,连成一条线,滴答滴答,将地面染红。
顾方闻动了动手指,锋利的丝线顿时收回他食指上的银色戒指中:“没完没了是吧?”
驿站外,另一阵打斗声传来,他飞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闪身出去。
刀光剑影之间,似乎还看见了几个眼熟的身影,常焕依身形在其中,一柄长刀快使成了剑,乒乓声不止,火花飞溅,一刀两个。
更多的人涌来,顾方闻再次加入这场缠斗之中,却在人群里看见了熟悉的人:“财神爷,你们果然在邓州啊!”
那身穿敕广司衣衫的人用剑挡住攻势,咬牙回他:“等候多时了,顾前辈。”
城郊本来没多少人,这群西巫人又不知弄倒了多少无辜的人,这么半天,竟然没引来一个巡城的人。
待尽数解决了这群人,明月已轮转到树影的最高处。
“前辈让人好找,”余下几人都是敕广司镖队的那些人,为首的女子姓宁,排行十七,众人便都叫她宁十七。“不过幸亏碰上了。”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这头了?”常焕依问。
“奉令主之命,捉一个人。”宁十七抹了把汗,“是你们西巫的人,可惜……又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