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漪做东,与随枝两人便是活跃气氛的好手,中有乐师牵来献艺,随枝兴起,还借了琵琶拨弹一手,虽听不懂技艺高低,但好听便对了,几人不吝夸赞,抚掌之间,一杯酒便被推到顾云篱跟前。^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紧接着,女史又给林慕禾倒了一杯。
“顾娘子,为往后的合作,我敬你一杯。”没等她反应过来,李繁漪已经斟满,朝自己拱了拱手。
国朝公主,哪敢让她亲自敬酒,顾云篱头皮一麻,立刻端起杯子,先她一步一饮而尽。
酒不是什么烈酒,入喉有一股海棠花香,酒香清冽,带着一丝丝甜意,一杯下去,没有什么醉意。
李繁漪笑了笑,见状也是一饮而尽。
“林娘子,尝尝?”她搁下酒杯,见林慕禾握着那个小盏盯着,轻声询问。
“殿下……”顾云篱一顿,正要说什么,李繁漪却摆了摆手。^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不是什么烈酒,尝一尝也无妨吧?”
这倒确实如此,顾云篱一顿,低头去看林慕禾。
“我还没有喝过酒,”她看了眼酒水中倒映的自己,又转头看向顾云篱,“顾神医,我想尝尝。”
“……”顾云篱闭了闭眼,没了法子,左右喝一些没什么大碍,她点点头,“你想喝便尝尝,无碍的。”
于是这一杯起,事态逐渐超出了顾云篱预想的范围。
随枝喝酒豪爽,这酒又有些香甜,她把一罐喝了个干净,仍然悠然自处,看不出来醉意,怂恿起同样没怎么喝过酒的乔莞和清霜尝鲜。
酒像饮子,虽然能尝出来些许酒味,但不妨碍好喝,顾云篱顾不得去管这两人,等她再次喝下李繁漪敬来的一杯酒时,那边的两个已经趴在桌子上说起胡话了。
随枝哈哈大笑,常年混迹商贾之间,她早已喝出本事来,连着把乔莞灌倒,终于打了个嗝,倚着靠背假寐。¨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
好在林慕禾只喝了两杯,局面尚且不算难以控制,顾云篱有些欣慰,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林慕禾变得格外沉默。
“顾娘子?”李繁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身旁都是一阵酒味,顾云篱皱了皱鼻子,才发现对面的李繁漪也有了几分醉意。“还有半坛,给林娘子倒上?”
“……不必了,殿下。”她闭了闭眼,又去查看林慕禾的状况。
只见她低着脑袋,手里一直攥着那只杯子,指甲也不自觉地抠挖着上面的纹路,任身边吵闹,也没有任何反应。
“林慕禾?”她心里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嗯?”闻声的一刹,倏地,林慕禾仰起脑袋,没有白纱遮掩的双眸直直对上顾云篱的眼,清明不复存在,甚至还有几分迷蒙,淡淡的果酒香气伴随着她仰头的动作,传入顾云篱鼻尖。
不妙,顾云篱内心暗道。
这一仰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眨了眨眼,眼前虚影重叠,那个影子摇摇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摇摆,锁定不住,十分恼人。
李繁漪已有醉意,撑着下巴看着这边,指尖拈着杯子笑出了声:“两杯就倒!”
顾云篱:“林慕禾,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也如同隔了一层布一样,明明就在耳边,却听不清。
眼见她脸颊上升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晕,顾云篱急忙要给她起身倒水,怎料身子还未离开座位,衣袖便被她一把抓住,阻止她的动作。
顾云篱被迫被拉回了座位上,紧接着,林慕禾的手便摸了上来。
她仰着脑袋,两只手托住顾云篱的脑袋,皱了皱眉,语调有一丝醉意,也有些刻意的严肃:“顾神医,不要乱晃了!”
顾云篱被托得懵住,眨了眨眼。
林慕禾眼下有些逐渐明显起来的红晕,那是她喝醉了的有力证据,有些拨弄乱的刘海下,一双桃花眼不太清醒地直视着自己的眼,时不时眨动一下,似乎仍旧没能看清,于是甩甩脑袋,再费力地盯着自己。
她身上还有一阵被果酒酝酿过的淡淡香味,混合着原本的皂角香气,并不难闻,顾云篱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问:“乱晃?”
“对!不要乱晃!”对面的人笃定地回答自己,语气还带了丝小孩子般的幼稚,片刻,她手臂酸了,忽地好像想起了什么,赶忙收回手,“对不起,顾神医,弄疼了吗?”
脸颊上似乎还有她手心的余温,顾云篱抬手轻轻碰了碰,眸色黯了黯,摇摇头:“不疼,喝点水吧?”
谁知林慕禾鼻子一皱,摆手后退:“不行,刚刚已经喝过了!”
顾云篱无奈给她解释:“你方才喝得是酒……”
林慕禾重新窝回圈椅里,摇头:“不喝。”
顾云篱吸了口气,起身倒了水,正思索着怎么给她喝下去时,一旁却幽幽传来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