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怔,这一瞬,一束阳光透过窗棱打了进来,将她额前的刘海照得透光,也勾勒出她起伏的五官。,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去栖风堂,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吧。”她阖着眼,回答顾云篱。
顾云篱低低用气声应了:“我陪你。”说着拿起药称称量药材。
眼前天平晃动,铜权在刻度线上轻轻滑动,顾云篱抬起眼,那铜权刚好在自己视野里,将林慕禾的脸遮挡住。
于是继续往近塞加药材。
“除此之外……还有件顶顶要紧的事情。”她的声音随着药材的累加继续传来,顾云篱来了兴致。
“什么顶顶要紧的事情?”
“咔哒”一声,铜权归位,恰好使得药称回归平衡,下意识地抬眼,这一瞬,林慕禾的面容,也恰好从铜权之后显露出来。
今日的日光偏爱她,从窗户跃入,像金黄色的纱一样笼罩在她身上。
“顶顶要紧的事,是看看顾神医。~s,h!u·b`x!s`.?c.o-m?”
“看看你的样貌。”
“昨夜,我心中想了无数遍,顾神医应当长成什么模样?但每一次,都觉得不太贴切。”
顾云篱屏住了呼吸。
“但与其整夜遐思,总不如亲眼所见。”
风动掠过,“叮铃”一声,是檐角风铃作响。
顾云篱心头重重一颤。
是风动?是心动。
这也许是自己与林慕禾的“第一次见面”。
从前是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在黑暗混沌中与自己交谈,自己每日看着她的样貌,而林慕禾甚至从未见过自己长什么样。
不知为何,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心里紧张了起来,顾云篱若无其事地为她将下一顿的药材称量好装进纸包里,扶她在软榻上歇息。
“过会儿我来取银针,你先休息。”她和声说道,给她铺好垫子,转身离开内寝。\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
撩开内寝的帘子,她兀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乔莞与清霜在外面钓鱼,钓上了又将鱼扔回去,见顾云篱出来了,对视了一眼,便又跟了上去。
“姐姐!”迈入房中,她四处打量一番,才发现顾云篱正捧着一面镜子自照。
这倒是怪了,她从来不是在意自己容貌的人,不用脂粉,不保养,怎么现在开始揽镜自照了?
哪里不太对。
清霜拉着乔莞走进,趴在屏风边问她:“姐姐怎么开始照镜子了?”
“顾娘子天生丽质,不抹脂粉也好看啊!”乔莞笑嘻嘻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清霜,挤眉弄眼。
一瞬间,清霜迟钝的脑袋便忽然福至心灵地运转起来,她睁了睁眼睛,“喔”了一声。
“我脸上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见两人的目光,顾云篱轻轻颦眉,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没有的事,”清霜掩唇笑了笑,“非常好,非常完美。”
乔莞也在后面跟着点头。
眨了眨眼,顾云篱也品过味儿来,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又拿这两人没办法,搁下镜子,又走出去:“我去看看林姑娘。”
“嘻嘻嘻。”身后两人跟着笑,跟着她走出屋子。
“乔姑娘如今跟着长公主殿下,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步上院中的小桥,顾云篱问起来。
“……嗯,西南不平,待成都府平反的战报传回后,我预备回西南去。”
“回西南去?”清霜愣了愣,背着手盯着自己鞋尖,“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也不知镇子上的乡亲们怎么样了。”
实则,她还想回一江南,回一趟西山,看看师尊如今怎么样了,
“待谋乱平息,战事过去了,再回去也不迟。”
“西南危乱,你回去做什么?”顾云篱有些不解。
“祖父殚精竭虑,为西南呕心沥血,堪堪维持边地平稳,如今西南因歹人作乱致使成如今乱局,我想,我不能在此偷安,回去,尚且能尽绵薄之力。”
眨了眨眼,顾云篱吸了口气,复而笑了笑:“你心有鸿鹄志,便随心去做。”
乔莞拍了拍手:“这都是后话啦!顾娘子,不是还要去看林娘子吗?快去吧!我还想跟清霜钓鱼呢!”
一扭头,却见清霜满脸崇拜看着她:“你好厉害!”
乔莞:“……”
*
几人的嬉笑声正也落入林慕禾耳中,她靠在软榻上小憩,片刻便醒了。
眼上白纱轻薄了许多,她忽然觉得眼睑有些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似的。
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来人轻车熟路地点香,将帘子撩起。
木制的地板与软底的鞋面摩擦,发出一阵细细的声响。
耳边一切声响好似都被放大了,就连顾云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支撑着一边的桌子起身,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抚上眼上的白纱。
眼睑轻微的颤动从神经反馈至大脑,她忽然觉得,眼前这道白纱的存在感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