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早就想这一遭了,立刻应声道:“好呀,咱们自来了东京,还没有一起去过瓦子呢!”
这几日也算忙碌,为了给林慕禾医治眼疾几乎很少出门,她们自来了东京,除了那日鸡飞狗跳地赴长公主的香会,就未曾一道出去过了。^z¨h¢a*o_h/a\o~z^h^a~n,.?c¢o-m-
林慕禾也欣然答应:“也好,眼看夏天就要过去了,一起出趟门吧,待入秋了,可就没这么多好天气了。”
“姐姐呢?”清霜眨了眨眼,问,“我昨个上街,听人说那赵氏茶馆今天有杂剧,咱们去看看吧!”
看了一眼林慕禾抿着嘴巴,有些期待的模样,顾云篱也没有扫兴,笑了一下,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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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茶铺,曾是由一群女子创立的茶馆,以其令人神往的各种名茶、创新吃法而闻名,在东京创立五十余年,已是几乎能与高阳正店齐名的名馆子。^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瓦子最热闹之处,赵氏茶馆的三座茶楼将楼前的场地围成一圈,那空地上搭设戏台,临窗户边的座位上,食客们一边喝茶吃饭,一边看着底下空地戏台上的杂剧表演。
这里热闹非常,很是火爆,几人来时算得运气好,竟然便赶上了最后一桌靠窗的位子还未卖出。
随枝难得大方,一人自掏腰包包下那桌,又凭借对东京商铺的了解,点了几个有名的菜和甜果子。
几人落座,楼下正有人杂耍人表演喷火,尽管知道其中玄机,清霜还是看得很高兴,还精准地朝他们在前面摆着的善盒里扔下了几文铜钱。
“这‘碧涧豆儿糕’配上槐蜜饮子,”随枝说着,那上菜的跑堂小娘子便端着托盘来了,“再有这‘雪堂丹砂’,配上这茶馆头一绝的‘松涛雪浪茶’,非常完美了。”
顾云篱不明觉厉,看了一眼那几个精美异常的兔毫盏,一时间还不知该怎么下手。!微-趣+晓.税*惘- ,埂-歆\罪?筷_
那呈上来的两个银台盏上精细地放着碧绿色的藕花糕点与用小红豆做成的软糯团子,模样可爱,还叫人有些舍不得吃。
她眸子动了动,拿起夹子给林慕禾夹了一块:“尝尝?我方才听食客们都在夸呢。”
“好呀,”林慕禾侧着脑袋,接过那块糕点,“顾神医也吃……若是好吃,下次,我们还一起来。”
语罢,她悄悄一顿,微不可察地向顾云篱这里偏了偏脑袋,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好。”顾云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慕禾嘴巴里嚼着糕点,属于绿豆的香甜味道从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又细细用舌头感受了一番那股清香的甜味。
几人正品茗,楼下的空地却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鼓声与锣响。
清霜一激灵,立刻高兴地探出半个身子:“姐姐,有杂剧表演了!”
叮叮哐哐一阵敲锣打鼓声,几人把椅子向一边挪了挪,围到栏杆边听戏。
“这是那出《眼药酸》,”顾及她看不见下面的表演,顾云篱坐到了林慕禾的长凳边,离她近了许多,低声给她描绘,“是书生求官无门,出门卖眼药,却招摇撞骗,逢人便说此人有眼疾,要把自己的药水卖给他,就能药到病除。”
咿咿呀呀声,还有演员摔打声传来,楼下滑稽的剧目惹得众人欢笑。
林慕禾抿唇思索了一瞬:“真有这么神奇的眼药,给我使一使,保不齐明日我就能看见了。”
顾云篱失笑:“哪有什么包治包灵的灵丹妙药,若真要说灵药……我有医者仁心,不比药石死物管用多了?”
她话一出口,便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就好像是要为了林慕禾的一句话,偏要跟这莫须有的眼药争风吃醋一样。
看了眼林慕禾的反应,似乎她也有所察觉,愣了愣,便掩着唇笑了两声:“我知道,顾神医悬壶济世,比什么神药灵验多了。”
她无意撩拨,但话中揶揄却还是让顾云篱慌了神,还好楼下喧嚷,心跳声被掩盖得很好,她抿抿嘴,抓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戏演得正好,到了那几个被骗的人暴打那书生的部分,一时间你追我赶,两方使尽浑身解数,引得看客们哈哈大笑。
那跑堂的小娘子又端着热菜上来了,随枝和清霜忙着看戏,顾云篱便起身,帮着她把热菜端上桌。
那跑堂收起托盘,忽然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娘子,有人托我给你捎张纸条。”
顾云篱一愣,手心里便被塞来一张叠得整齐的纸。
“那人在对楼从西边数的第三个窗边座。”跑堂轻声对她说,语罢,抱起那托盘便离开。
顾云篱忽然若有所感地回过头,这一眼就看见了正悄悄听着这边动静的林慕禾。
她还不知道顾云篱回过头在看自己,直到顾云篱无奈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她这才赶紧扭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