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她这么一说,顾云篱顿时有些窘,忙揖道:“殿下说笑了,我和林姑娘……”
“诶。′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李繁漪摆摆手,“我又没说什么,你急着解释什么呢?说正事。”
话被堵了回去,顾云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有些欲盖弥彰,于是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继续听她说话。
“你也看得明白,如今无论大内还是朝中,局势混沌,水火不容,”李繁漪叹了口气,“既然你有所求,我有所需,为何不能一道呢?”
顾云篱皱了皱眉:“这与最先开始与殿下约定的,已经大不相同了。”
“我不问你想探查什么,且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保你,助你,”李繁漪忽然压低了声音,“官家难说能挨到今岁之冬,他必须清醒过来,否则我李家国祚,就要毁于外姓之人手中了。”
她神情严肃而认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给了自己承诺,顾云篱终于动摇了。_三¢叶^屋_ +已,发~布,嶵′芯!漳¨截?
“崔娘,取纸笔来。”她见顾云篱神色间还有犹豫,扬声让人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张字据,又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以此为证,若官家清醒过来,我许你百金,和寿昌坊的宅子,如何?”
这样一来,也足以看见她的诚意,顾云篱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我可以答应殿下,但……还请让我医治好林姑娘,再为官家医治。”
李繁漪笑笑,将那字据塞给她:“我就喜欢顾娘子爽快性子,只要应下便好,其他……都看顾娘子的意思。”
*
禅房的另一处隔间内,女史们捧着那些流光溢彩的蜀锦,正笑吟吟给几人介绍。
随枝和清霜看得眼花缭乱,见一个爱一个,那捧着料子的女史见林慕禾半天没有动静,上前柔声问她:“娘子不来摸摸这料子?我可以给娘子一一描述。·艘?嗖~暁*税*罔- `芜¨错^内?容?”
林慕禾愣了愣,手边便被递上一匹布,那蜀锦果然不愧是御贡之品,前几日绣绫楼的料子已经算是上乘,眼下她手心之下的,就如温和的流水一般,轻轻从指缝中穿过,格外细腻。
手指忽然动了动,她忽然问:“有蓝色的料子吗?”
那女史一愣,旋即笑道:“自是有的……娘子喜好蓝色?”
林慕禾没有说话,抿着唇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女史为她选出来一匹浅蓝色的宝相花纹蜀锦,轻声道:“进贡时巴蜀上了十二匹,各地分赏下去,仅剩这两匹了,殿下说了,若娘子喜欢,一并拿去吧。”
“多谢。”林慕禾摸了摸那料子,唇角漾起笑容。她已经新做了衣裳,上次去绣绫楼,顾云篱却也没做上衣裳,她虽不知顾云篱每日穿得什么衣裳,但依照她的性格,节俭惯了,恐怕也没有新衣裳穿。
那女史笑意盈盈,将蜀锦撞进锦盒中,转头,便见李繁漪和顾云篱一同走了进来。
见林慕禾手里的锦盒,李繁漪随口问:“林娘子选好了?要做什么衣裳?”
顾云篱缓缓走了过去,替她将那锦盒抱起,也低头听她回答。
“不是给我自己,”她说得很认真,“我先前在府上已经做了不少,这次,就给顾神医做些衣裳吧。”
怔了怔,顾云篱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已经是开春时做的了,但这一套就做了三四身,轮换着穿,所以平日里看着,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自觉地,嘴角轻轻勾了勾,她低声在林慕禾身边道:“多谢你。”
李繁漪“哦”了一声:“还是林二娘子心细,顾娘子,你好生受着吧。”
清霜也在旁边应声:“是该做一身了,不如做个时下最流行的样子?”
听她说话,李繁漪也眯了眯眼,笑着又问她:“清霜小娘子,挑了什么样的,要做什么衣裳?”
清霜没想太多,干干脆脆答:“那件鹅黄色的团纹料子……要做嘛,自然是做个窄袖小衣,这样方便多了。”
李繁漪了然,环胸道:“我府上裁衣的娘子们近来也闲着,几位的衣裳,交给她们做好了。”语罢,递给崔内人一个眼色,后者立刻点头,随之应声。
眼看天色将晚,也要到了临出门时林家约定的离开的时间,几人纷纷告辞,拜过之后,走出了禅房。
林慕禾仍旧被顾云篱扶着,迈过陌生的门槛石阶,李繁漪却忽然叫住了林慕禾。
顾云篱亦随之转身,她站在门口,玩味地看着有些紧张的顾云篱:“林二娘子,你要早日康复,重见光明啊。”
虽不知她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慕禾愣了愣,还是礼貌地回她:“多谢殿下。”
直至上了马车,林慕禾方才回过味儿来,辘辘马车声中,车体摇晃,车厢内几人昏昏欲睡,顾云篱正打着瞌睡,便忽然听林慕禾问:“顾神医,你今日与殿下……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