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枝听她说着,一边也已经提笔记下来了:“是这么个道理……娘子,我瞧你,颇有经商之才啊。.墈!书~屋¨ ,更.歆\嶵?全^”说着,她上前拱了拱,拿笔杆戳了戳林慕禾,语气颇为诚恳。
林慕禾却低了低脑袋:“不中用的建议而已,随娘子言重了……”
“哪里话!”随枝一拍大腿,“待你能瞧见了,不如去香坊里,我们家六娘子也说呢,林娘子脑子活泛,不是死板的人,正合适经商!”
林慕禾抿了抿唇,被她说得还有些不好意思:“若真有机会,我也确实想去香坊里亲自看看。”两人正说话间,侧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响动,是顾云篱和清霜。
身旁人的林慕禾的注意力果然便被吸引去了,她站起身,向那声音来处唤了一声:“顾神医?”
走到石板路上的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隔着廊庑的一道四格窗框,看向里面的人。
“晚上留盏灯。-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看着她张望的面孔,顾云篱轻声说道,“你早些歇息,随枝,今晚的药也不要忘了给林姑娘煮上。”
随枝“诶”了一声,幽幽地看了一眼身侧的林慕禾,果见她纠缠在衣角的手指。
“顾神医,”眼看她要离开,林慕禾憋了许久,“路上小心。”
低低应了一声,顾云篱没有再回头,转身便顺着院中的石板路离开。
她顾不上去看,顺着平日里下人偷溜出门的小路,一路与清霜摸出了府中。
从绣绫楼内的地道进去,再辗转出地道,正是与信陵坊只剩一街之隔的顺衡武馆。
夜里无人,提前打过招呼的武馆内的人都默契地忽视了两人,清霜取出夜行的衣裳,三下五除二和顾云篱套上。
信陵坊地处内城的黄金地段,所居住的也都是达官显贵,是而,此处不似瓦子般,夜里也热闹,又因出了命案,入夜之后,也格外安静,仅能听见些许府宅之中仆从们的交谈声。¨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马车辘辘驶过,马匹呼吸声粗重,那赶车的马夫便没能听见头顶传来的刹那窸窣声。
顾云篱与清霜正蹲在树干之上,拿着圆筒叆叇,窥视着不远处府宅的动静。
孙福全的宅子位于巷口,此时门外把守着大理寺的司吏,正来回巡查着。夜里当值,虽然警惕,可也抵不住困倦,光是在树上观察这段时间,清霜数了数,那守卫就打了五次哈欠。
“每两刻钟换一次值守,届时便是守备最松弛的时候,仅有一炷香的时间。”约摸蹲守了将近半个时辰,顾云篱得出结论。
“侧东角门有一处矮墙,从那里进去,顺着花园直走,就是值守最严密的书房。”
“这回夜探,绝对不能声张,”顾云篱深吸了口气,“在房中只待半炷香,找不到有用的东西,立刻就走,不要停留。”
清霜也面色凛然,点了点头。
不远处,轮换值守刚过,来回换值的司吏相互调笑着说了几句话,交换腰牌,再重新巡视周边,一炷香便也过去。
两人静待时机,等得清霜都有些发困时,顾云篱却突然直起身,伸指拨开了遮挡视线的树叶。
“姐姐……?”清霜一愣,压低了声音,也顺着顾云篱看得方向看去。
“等会儿——那是谁?!”
之间瓦片廊檐之间,有个身影轻快地越过门墙,只在那值守巡查离开的下一秒,一记轻功,便飞入了院中。
“走。”眼看下一轮换值即将开始,顾云篱眉心紧蹙,拍了拍清霜的肩“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碧月当空,月华凄然,仅有几片轻薄的云雾笼罩在月前,树影茂密,遮挡住半轮月,鹧鸪夜啼,将这晚的夜色衬得更加寂静。
亥时末,更夫已经走过一遭,守卫硬撑着困意,最终还是忍不下去,长长打了个哈欠。
“好好的日子,别人都去瓦子勾栏里快活,咱们却要守着这晦气地方!”
“唉……要我说,近来东京里也忒不太平了,前个日子长公主在矾楼开香会,结果就死了人,这才过了几天,就又死一个!”
“偏偏是个横死的阉人……”
“嘘!”
正说着,那率先挑起话头的忽然噤声,比了个手势:“人死了才一天,魂魄还没飞走呢……且住口,当心那老阉人的魂儿缠上来!”
气氛诡异,偏偏这人还感受到一阵阴风吹过,就好似那吊死的老太监的魂魄真的再次回来纠缠他们了。
紧接着,寂静的巷口处却传来一阵枝木劈裂声,两人顿时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手放在了挂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什么动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联想方才的对话,守卫吓得心脏突突地跳:不能是方才一句戏言,真的引来那吊死鬼的孤魂吧?!